宁乐言怔愣道:“你知道,那……”
余久摇了摇头:“以前不知道,刚刚突然想通的。”
“我以前只是大概设想过这个可能性,它会不会根本就不客观?”他低声恍若喃喃自语,“但我没有机会去验证这件事。”
然后他缓缓地、堪称平静地把之前所有没说完的话,全部都对宁乐言说了一遍。
“记得那一次晚上下大暴雨,我被导员叫过去的那次吗?”余久说,“我跟你说过,是因为我……妈妈,她来找我。”
余久的父母并非对他不好,但他们又似乎只是在纯粹地尽抚养义务,从来不对他付出更多的情感,以至于在余久的记忆中,他们的数据从来就没有高过。
他们在余久高中时都出国定居了,前段时间他母亲似乎有什么事情回来处理,终于想起了还有个儿子似的,专门在大半夜冒着暴雨把辅导员叫出来——余久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知道自己辅导员的电话——特地来学校找他,好像就只是为了看他一眼。
“我那时候看到她,发现她的数据比我印象里的高了一些。”余久说。
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真就只是想来看看余久似的,看了几眼立刻就走,让大半夜被叫出来的辅导员一脸茫然。
“她的态度有点奇怪,应该是想和我说话的,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余久的声音很低,语速也不快,“我们之间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很自然的生疏。”
或许她真的忽然察觉到对孩子的亏欠,后知后觉地想要多给一些从前没给过的关爱,又或者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只是单纯地想见见儿子,毕竟她看起来并不赶时间,没必要非要挑在那个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