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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

他一向话多,可到了这种时候,最想说的那句话却说不出了,看着她欲言又止,想紧紧抱住她,深深爱她,不要她走了。

“没什么,照顾好自己。”

林书夏点头,摸出一个平安结给他,红色的线面上写着平安两字,要他带在身上,“我编了一晚,菩萨能听见我的诚心的。”

不求他大富大贵,但求他平安顺遂。

她也不要自己拖他后腿。

路凯斯心口一动,握着她的手放嘴边亲了亲,“等我来接你。”

鸣笛声响,要登船了。

林书夏握紧了他的手,眼睛泛酸,却笑着说:“我不哭了,这算不上生离死别。”

她说到做到,当真没再掉一滴泪,转身的时候也毫不犹豫,甚至没有回头看他,怕自己后悔,辜负他一片好心。

路凯斯在码头站了许久,直到看不见船影才回头上了车。

这之后他做事再没了顾忌,一面与陈路生周旋,一面与卓如平虚情假意,他还是会写信给林书夏,仍旧是夸张的表达。

林书夏收到信时,差不多距离他写信的日期过了一月之久,于是也提笔回信,每天一封,学着他同样夸张了起来。

从西九龙到铜锣湾,从油麻地到维多利亚港,她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写给了路凯斯看,信尾总要附上一句“安好,甚是想念。”这一天才算圆满。

沪上不太平,路老爷子终究咽了气,定海针受到动摇,四方如狼环伺,路凯斯在疲惫时总要拿出这些信看看,仿佛她就在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与他说笑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