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陈愿还能笑出来,她对李观棋说:“咱们俩一哑一瘸,也算全了君臣一场。”
李大人张了张唇,气得扔掉头顶的乌纱帽,无声嘶吼道:
你是欠他们的吗?!
陈愿读懂了,摇摇头说:“人活着不就是你欠欠我,我欠欠你?大家有来有往,才不负相识一场。”
李观棋无能狂怒,踩了两脚官帽,意思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和陈祁年和解,也不会当他的臣下。
等他发泄完了,陈愿才推动轮椅,她微弯腰,拾起布满脚印的乌纱帽,掸了掸灰说:
“你一辈子那样长,别过早下结论,也别说气话。”
“拿着,若北陈少了一个正直的李大人,朝堂就真如万古长夜了。”
陈愿伸手,李观棋双手接住,在女子的注视中,他重新戴于发顶,话未出口,眼睛先红了大半。
可是殿下,臣情愿殉主啊。
你我之间,是无需多言的默契,那些年在战场上我们都活过来了,为什么现在日子好了,反而还要天人永隔?
殿下,你知道吗?
自你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那刻起,李观棋就发誓,这条命今生只为你活。
——青年有太多的话想说,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只好合袖拱手,朝着他心中的太子殿下行礼大拜。
陈愿朝他笑了笑:“我觉得要先给你下条命令,不许殉我。”
李观棋的表情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