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单子多就招人搬货卸货,没订单了总不能养闲人,就成了今天这活动员工的局面。
白降近两年来的收入来源就是这儿,他和老板儿子是铁子。
窦叔也知道他们家情况,隔三差五地有活第一个就找他,他也是来者不拒,有钱挣总比在学校里混日子来的体面。
卸货前,他小心翼翼地把小少爷的羽绒衣脱下,裹在干净的塑料袋里放在干净桌子上。
这一批要搬运的货是一批原木家具,多多少少积了灰,他不想脏了白衣。
后背昨天打架负了伤,又背了个大活人跑上跑下,被家具一硌,疼得他打了好几个摆子。看得记录货件的窦立春一惊一乍,生怕他伤了骨头。
好在小混混身子骨扎实,卸完货喝了一缸水跟没事人似的。
窦立春从包里拿了一千块塞他手上,白降没数,三张和十张的手感不同,他能摸出来。
抽了三张,把剩余钱侧着身子塞到窦立春兜里,顾了四周:“窦叔,我只要我今天的工钱,你给多了,别人有意见对您不好。”
窦立春是知道他的牛脾气,也不多说,在他手上拍了拍:“听惊蛰说,你去三中了?那可是个好学校,好好读,将来能有大出息。”
就那样吧。
反正他从小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至理名言:读书这事靠天赋。
他吃不了这碗饭。三中教学质量全市第一,教师资源出类拔萃,但对于那些像小少爷一类的拔尖生有影响,对他而言,无非是换个地儿听天书。
“嗯。”他不好扫窦叔的兴致,随口一答。
窦叔请他喝了瓶可乐,走到巷口时,他才记起羽绒服没拿,撤回去时他本想披着,但细想自己干完活,满身臭汗,只得把羽绒服塞包里,缩着身子吹冷风。
羽绒服的牌子是个英文名,触感柔弱,穿起来还暖和,应该挺贵。
自己这几天打了小少爷这么多回,他可不想被抓到把柄一通训斥,丢了穷人的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