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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秋生的目光缓缓变得幽深,他嗤笑一声,正想出言讽刺,却忽然听见一阵人声嘈杂。

身旁一直沉默的女子猛然惊觉,“不好!是那棵被雷劈中的树把人引过来了!”

地上有尸体,她又衣衫不整,如果让人瞧见的话,一切都完蛋了。

女子不识得闻秋生的身份,只当他是京城中的小少爷。现在这一幕只是被太子瞧见了,依太子不问世事的态度,还有可能放过,但若是所有人都来了,便逃不过押入大牢的命运。

女子脸色一白,飞快抓住了闻秋生的手,“跟我来!”

她拉着闻秋生进了另一间寮房,在房内按动某物后,竟是出现了一方密道。直到进入密道,点亮烛火,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转头,却见闻秋生竟扯着太子也进了密道。

不同于女子对太子胆战心惊,闻秋生十分放肆。他扯住了太子的衣袖,太子不知是因为什么,或许是怪病的原因,不愿与他起肢体冲突,最后竟出乎意料顺利地被他给拽了进来。

昏暗的密道里,闻秋生仍旧能听见外面侍卫与僧众的声音。他们发现了寮房里的尸体,正在四处搜查凶手。

闻秋生忽然靠近太子,语气阴森森,“喂,被你看见了我杀人,你说我是不是该灭口啊?”

旁边女子被他吓了一跳,忙跪在太子身前,结结巴巴道,“太、太子殿下息怒,他不知道您的身份,冒犯了您,臣女替他请罪,您千万别和他计较。”

太子却只是微微后退一步,避开了闻秋生的接近。他既没在意女子的求情,也仿佛没听见闻秋生暗藏杀机的问话,双眼一阖竟是开始闭目养神。

密道里点着烛火,本该有点暖意,但太子却像个冰疙瘩似的杵在一旁。闻秋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小憩。

屋外声音渐歇时,闻秋生他们开始走动,安全起见,女子仍旧带着他们通过密道,最后从寺院后山的一处破院子里钻了出来。

此时外面早已暴雨如注,闻秋生将外衣给了女子处理,让她先离开。

临分开之际,女子对闻秋生千恩万谢,又连声跪请太子莫怪罪闻秋生。太子神态冷然,没有回答她,女子却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素来如此,既然没有开口怪罪,那就是放过了。于是她放心离开。

此时他们身在破院子屋檐下,骤雨如河流般冲刷过瓦片,哗啦啦顺着檐边的纹路直流而下,石板路被敲得啪嗒啪嗒响。

闻秋生挑了挑眉,“太子殿下,人走了,那我们——”

分道扬镳的话还没说出来,一件白袍突然兜头落下。

闻秋生还没反应过来,腰间猛地被一道力束起,整个人骤然腾空。原来是薛无念用外袍裹住了他,又借着衣袖将人带起。

这家伙的怪病真就怪成这样?一点儿也沾不得人?

暴雨中,闻秋生只能看见身前白色的残影。太子的轻功竟如此了得,身在雨中却不沾一滴雨珠。闻秋生感到被外袍笼罩住的半身温暖干燥,十分舒适。不过片刻,他便被放下,当他站稳身子时,太子早已消失了踪影。

闻秋生转头看了一眼,正是他所待的寮房。

看来太子对他的身份也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