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雪柳背上包袱从院子路过,马车已经停留等候在府邸门前了。他还是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柔声道:“我要出一趟远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千盈盈点了点头。
一卷寒风袭面而来,吹落了一树花雨,段雪柳替她拢了拢外袍衣襟,将两指摘下鬓间沾惹的落瓣,便向马车去了。
“稍等一下。”千盈盈忽然从背后叫住了他。
段雪柳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微风卷起漫天的花瓣,与随风而动的束发带在流动的青丝间纠缠。
他听见她向自己跑来,随后被大氅暖暖地包裹了。
“天凉了,记得多穿一些,切莫染了寒气,着了凉。”千盈盈从背后抱了抱他,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轻叮嘱着。
“好。”段雪柳垂眸应着,无声地勾起了唇角,心底那束小火苗似乎又摇摇晃晃地燃了起来。
千盈盈将大氅给他系好,又仔仔细细地理了理,才送他出了门。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去,一路珍重。待事情终了,记得速归,家中还有人在等你。”
段雪柳伸出手轻轻地抱了抱她,依然温柔地应着:“好。”
可他却有些恍惚了,怀中人的情意与柔情,终其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呢?
马车渐行渐远,终于在视线与远方某个相交的点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两道长长的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