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识那个“书”中的故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世界之间存在的膈膜永远无法消除,他始终没有办法彻底投入,无论爱也好,恨也罢,他最多只能用上七层的真心。
他甚至不如那个川平宇时,好歹他是付出生命地厌憎过世界,为此燃烧了自己。
不过玛蒙说的也对,活着本身就无意义,他活着,只是追求意义的第一步。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玛蒙感知到他的情绪有所缓和,关心地问,好似考试后担心孩子抑郁的家长。
“嗯,大概。”川平宇时说,“我会好好想想。”
“那就好。对了,”玛蒙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之后和我多出几个任务,你师父我,现在是个彻底的穷光蛋了……”
不妙啊。
伏黑惠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死死盯着对面赤裸着上身、胸口破开一个大洞的同伴。
那张经常带着开朗笑意的脸上,此时尽是残忍的恶意,眼角的纹路变作两只眯着的眼睛,张狂地咧开嘴角。
很显然,现在控制身体的不是虎杖悠仁,而是他体内的特级咒灵、被称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
黑发少年余光瞥着草地上鲜红跳动的心脏,后齿死死咬紧,愤怒的毒液腐蚀着他的心灵,可是投鼠忌器,他又僵持着不敢动手。
两面宿傩最喜欢看幻术师这样的神情,这让他心情愉悦、畅快得很。
虽然不知为什么,这个姓虎杖的小鬼可以压制他的灵魂,阻碍他肆意妄为的行动,但是今天遇上了好时机——为了祓除特级咒灵,小鬼将身体让给了他,结果陷入沉睡,没能及时出现、重新压下去。
而他抓住机会,此时生生挖走了这副身体的心脏,这样做虽然会虚弱,发挥不出原本实力,但是作为特级咒灵,他不需要心脏也能活。
可是虎杖悠仁不行,只要他还惜命,就永远不敢压下他的灵魂,那么这具躯壳,就会彻底变成他的载体,任他胡作非为,这小鬼也只能永远做潜意识里的乌龟,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伏黑惠也清楚这点,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出绝对的实力,将两面宿傩逼迫到必须以完整的肉体迎战的地步,这样才能迫使他修复虎杖悠仁的身体,为同伴打造逃离危机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