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川让她在原地坐等一会儿,他马上回来。
也许是这段时间工作太费脑力,倪言有些困倦地靠在墙上打起了盹儿。
有人从她身前路过时撞到了她的膝盖,她也没有睁开眼,沉迷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嘈杂的人声随着睡梦的渐深,变得渐弱。
就像医院里那苍白的墙色,环绕在大脑里的空间也褪去颜色,逐渐放空。
住院部不乏这样倚着墙睡着的人。
房间里是他们在乎的人,可以花上几天几夜的时间陪同,忽略了自己。
睡得越沉,头也越来越低。
过了许久,倪言感受到有个肩膀接住了她欲倾倒的身体。
她知道那是谁,一时半会儿还不想清醒。
忽地听见他笑了一声,像是看穿她已经醒转——
“周公乘船走了,医院冷,我们回家吧。”
倪言倏地睁开眼,瞳孔猛烈地颤动起来。
这句话,她在三年多以前听过。
只是那时还没有这声“我们”,那个沉着声的男人说的是“回家吧”。
倪言直起身子,大脑混乱地看向说话的人:“以川?”
她知道是他,可那句话不该是他。
“嗯。”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他塞到她手心里的一个东西,塑料纸包裹着什么。
倪言低下头看手心里的那颗糖果。她愣了愣,指尖微微颤抖着撕开一层层的糖衣。
她抬头问:“这是什么?”
他说:“一个认识的医生给我的,很甜。”
倪言将糖果放入嘴中,含在舌尖,熟悉的甜味在口腔内蔓延开来,清凉过后是果甜味。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