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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溪听到曳缘的声音朝桥上走来,可是却被那个老太太迎面撞上了,老太太抓住他的衣袖, 用颤抖的声音喊他:“十夕,是你回来了吗?”

拾溪一震, 脚像是灌了铅般,再也动不了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谁,不是拾溪,而是十夕。

老太太已过花甲, 身态佝偻,骨瘦如柴, 头上缠着一圈蓝色绣花布带, 但仍有好几根白发从里面翘出来。她站在拾溪面前,长满皱纹的双手向上面伸去,想摸摸拾溪的脸, 可是拾溪太高了, 她根本摸不到。

“十夕,我的十夕, 是你回来了吗?你吱个声,让阿婆听听你的声音,阿婆等你等得眼睛都瞎了,你站在我面前阿婆都认不出你了。”

阿婆颤抖地说着,苍老的声音仿若从枯树里传出来的一般,听起来是那么的苍凉。

拾溪闻言,眼角又滑落了一滴清泪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颗爱流泪的石头,他的心难道不应该像石头一样坚硬吗?

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软?

面前这人,是十夕的阿婆。早年她曾与他说过的。

他长袖一甩,那地上的豆子就全都一粒一粒的飞了起来,飞向簸箕里,而他自己全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女孩的模样。

那是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美丽女郎,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一双铜铃大眼睛,两边脸颊上长着星星点点的小雀斑,乌黑的发丝卷到了眼尾来,耳朵上戴着和冰落一模一样的耳环,只不过位置是相反的,冰落是左红右白,而她却刚好相反。

那些大婶们双目睁大,今天这离奇事情太多了,先是豆子自己从地上飞回了簸箕,再是一个大男人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模样。

不过,下一瞬,在豆子全部飞进簸箕时,她们的记忆就出现了断层,她们只记得那从桥下走上来的就是这位十夕姑娘,并不记得她们看见过什么黑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