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像个退休的老干部,慢慢拧好保温瓶的盖子,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楚飞暮。
大概五秒钟后,缓缓抬起头:“手伸出来。”
楚飞暮像被餍住了似的,乖乖照做。
青木伸手,把保温瓶放在楚飞暮手心,慢慢转过身,偏头说:“在这等我。”
楚飞暮纳闷,却没打算走,捧着保温杯愣神,趁青木进房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地喝了一口。
青木不到一分钟就从房间出来了,手里拿着东西。
神情自若地取走保温杯,顺便把东西放在楚飞暮手心上,狠狠戳了他眉心一下,像打发刚刚掏钱办完会员卡的消费者,语气敷衍:“行了,你可以走了。”
楚飞暮惯性后仰,站稳后看了眼手里的alha抑制剂,一脸茫然地看着青木。
青木轻笑:“发情了,就去打一针,别像以前,到处乱咬人。”
楚飞暮感觉自己的腿肚子一下一下地抽搐,像抽筋似的。
自打认清对青木的感情,始终拼尽全力想要做最后一搏。这一搏,不仅仅是为了重新和青木在一起,也为了拔出胸口刺入的那把剑。
分手后,他的胸口就像插着一把剑,每一次青木的拒绝,冷嘲热讽,置之不理,就让胸口那把剑深入一寸。
楚飞暮没日没夜看着胸口那把剑露出的刀刃,从五分之一,变成四分之一,到现在的二分之一,整个刀刃就要没入胸口了。
突然安静了,一动不动了,就像高烧后,头脑不清醒,迷迷糊糊的。
追逐青木的过程,看似一场无害的游戏,不见血,也不用动刀,实则每一次短兵相接,都要缓好一阵,才能重新站起来,等彻底缓过来后,还要继续攀登青木这座纹丝不动却高不可攀的山。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山脚下的溪水,困于阴凉之地,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再过几分钟,就会自然死去,像进入最后阶段的癌症病人,没有青木的爱,他会一清二楚地消亡,死去,然后变成一缕魂,无声无息飘到青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