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不会办差,怠慢了十一弟和弟妹,哦,还有其他几位兄弟。我立时叫人再采买一批货,送到各位府上赔罪。”顿了顿,八爷又强调了一遍这批紧急采购的商品是他个人出资。
“之前的事是八哥驭下无能也好,是有心怠慢也罢,今儿就冲八哥这认错的态度,我也不能叫八哥吃了亏去。咱们...不占你便宜。”说完叫来莺儿女婿,让他拿着十一贝勒府的东西带着其他几个府邸的下人和东西一块去八爷府。将这批内务府之前买的东西都送到八爷府上。“……你们八爷办砸了差事,理应出钱补救,但咱们也不是差钱差事的,且将东西给他送回去,回头再领了咱们应该得的那份也就是了。”
八爷气大发了,不过这会儿却已经镇静下来,能用很理智的思绪去看待左晞和左晞办下的那些操蛋事了,闻左晞如此言语,也好脾气的点头,“弟妹想如何便如何吧。”
“八哥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今天的开销...”左晞仿佛没听出来八爷这话句里纵容她无理取闹的意思一般的得寸进尺道:“莺儿,咱们今天撒出去了多少银子?”
莺儿想也不想的回道:“总共兑换了三千两。”
其实并没有花那么多。
听话听音,左晞这话一出,八爷便心领神会的给了贴身太监一个眼神,也不知道是赶巧了,还是那太监平常会带那么多的银票出门,竟然在八爷的一个眼神后,就拿出了一张三千两银票恭敬的递给八爷。
八爷没接,看一眼左晞,那太监见状,机灵的捧着银票来到左晞面前。左晞随意的扫了一眼那银票,也没接。转头看向一旁围观的群众,说道:“本福晋向来是个心慈手软,一心向善的。这三千两银票本福晋想要捐给养生堂,如今时辰不早了,要赶着关城门前出城去。你们有谁愿意替本福晋跑一趟养生堂?这里有二两银子,全当酬谢。”
围观群众一听这话,纷纷出声自荐:
“我,我我我,”
“我愿意,我愿意。”
“小的也愿意,福晋娘娘只管交给小的吧。”
……
左晞状似不知选谁好的犹豫了一下,又对众人说道:“三千两银票也不算小数目,一个人去送,路上再有个闪失...不如这样。本福晋再拿十两银子出来,劳大家伙都跟着一块走一趟。等将银票送到地方,大家伙就用这十两银子去酒楼吃席面,今朝同行同往,也是场缘份,合该共饮几杯。”
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随手’指了个人,不光让其接了三千两银票,还从衣兜里掏了十二两银子给那人。
因有了送银票去养生堂这事,附近围观的百姓又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见左晞和八爷以及一干爱新觉罗家的本家爷们都还没走的意思,便留下来继续看热闹了。
左晞本着小打小闹,恶心人的念头杀回京城的,看着事情结束了,其实她还憋着损招没使出来呢。
比如说,左晞捧着刚刚换了块碳的手炉走到宗人府的那几位宗令宗正面前,有辈份比她大的,左晞也不过浅浅的福了下身,然后神情轻松又认真的对几人说道:“咱们都是自家人,自家人的事就自家人处理,没得叫那些什么御史言官的外人掺和的道理。知道的是有人吃里爬外,不顾亲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本家人不成事呢。”
“十一福晋说的是,理应如此。”只是你这个自家人处理的方式叫人不敢苟同。
“本来这也是家事,不应该叫宗族跟着操心。可皇阿玛日理万机,忙的都是国家社稷的大事,我怎能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他老人家?太后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正是含饴弄孙的年纪,我思来想去,就更不敢叫她老人家跟着一块着急上火,伤心难过了。如此,便只能麻烦本家人了。给大家伙添了不少麻烦,我这边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宗人府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说这话的人若是面前这位宗室鬼见愁,又感觉哪哪都不对。
八爷不似宗人府一干人,事不关已,他这会儿站在一旁,已经听明白左晞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勾了勾唇角,八爷垂下犹如淬了毒的眼眸,心里已经在想着如何叫左晞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果然,就在八爷还在各种计划时,左晞又说话了,“我是没什么见识,只知道三从四德的内宅妇人。那会儿进城的时候,还有人劝我,说宗人府也管不了这事,让我去找御史言官,让他们明天早朝上折子弹劾八哥。您们说说,这种事我能干吗?都是嫡亲的手足,我能叫外人指着八哥的鼻子说三道四,吆五喝六的吗?我不能呀。”
宗令抽了下嘴角,讪讪的说道:“...是不能。”这话说的跟真的是的。
“我一个只学了三从四德,女戒女四书的内宅妇人都知道内外拐。不叫外人过问咱家的家务事。”左晞闻言笑容晏晏的点头,“八哥,你应该也跟我是一样想法吧。”
“...十一弟妹深明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