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这二人,其他的皇子都不被隆科多放在眼里。哪怕差一点成了太子的八爷也不例外。不过从今以后,八爷在隆科多这里就有些地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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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宠妾灭妻,甚至他如今的宠妾李四儿还是他岳父的房里人。那李四儿自打跟了隆科多后,就百般折磨隆科多的发妻赫舍里氏。佟家人不管不问,娘家势弱不敢过问,加之隆科多的纵容,赫舍里氏被打断四肢后,各种酷刑加身,已经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隆科多自己不重视嫡妻,见八爷被八福晋坑成盆地,自是打心底瞧不上八爷。不过看着八福晋下手如此狠戾,隆科多到也吸取了三分教训。带着八爷夫妇回宫的时候,还吩咐心腹长随回府与李四儿说一声。
夜长梦多,处理了吧。
接了消息的李四儿将混了瓜子的唾沫随地一吐,又将手里的瓜子往桌上一丢,拍拍双手站了起来。
带着人一路去了柴房,见到了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子如今像条死狗一样只能残喘苟活,心里得意,面上也带了几分出来。按着惯例又对着赫舍里氏进行了一场虐打后,竟然心狠手辣的叫人带了几只饿犬过来和早就拔了舌头的赫舍里氏关在一处。
傍晚,天将将擦黑,佟三爷院里的一处通街角门被打开了,一个滴血的破筐和几个装了生活废料的筐子被放到一架骡车上,丢到了城中一处专门堆积垃圾的污水沟里。
此事不曾掩人耳目,但也无人会想到李四儿竟如此残暴。农历四月中,温度已经热上来了。傍晚送到污水沟的东西,只一夜就变质发臭,引来无数蝇虫和野狗分食。
等隆科多与这位命运多舛的赫舍里氏的独子岳兴阿知道消息赶来的时候,除了沾血的破衣,再无所获……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只说跟着隆科多进宫的八爷惶惶不安的来到养心殿外畏葸不前时,一旁的八福晋冷笑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这些年,八爷的好多事都没瞒着八福晋,后来想要瞒着八福晋了,却也没瞒住多少。
本着同归于尽的心思闹这一场,八福晋早就将生死看淡了。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能气死当今,坑死八爷就说什么。
八福晋绝对是个猛人。
当今多少年没被人拍桌咆哮了,但八福晋打破了这个记录。
她指着当今的鼻子质问他,八爷是不是他亲生的?是不是他自己色令智昏宠幸了良妃才生下八爷的?脱裤子的时候咋没嫌弃良妃身份卑贱?
说真的,如果这个时代有高血压这种病,那当今这会儿一定被八福晋气出了脑出血。
若不是理智尚存,当今都会立时叫人打死八福晋。可是想到八福晋在街市上大闹出来的影响以及八福晋半吐半露出来的那些被老八收买的官员名单,当今压下一口心头老血,不管一旁的八爷如何跪诉肯求,直接叫人将二人关进了宗人府大牢。
宗人府那边也是个醒事的,怕出事,没敢将八爷和八福晋关在一个牢房,而是关在了相邻的两个牢房。抱着哭累了,已经睡着的弘旺走进牢房,八福晋也没嫌弃牢房脏乱,直接靠着墙坐了下来。
累死她了,好得好好歇息了。
“为什么?”进了牢房,八爷先是站在牢房里沉思不语,半晌才问出了这三个字。
八福晋知道八爷是在问她,她也没装做听不见。拍拍怀中睡得并不踏实的弘旺,八福晋才借着牢房里极为昏暗的光线看向隔壁,站在木栏前的八爷。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八福晋先是苦笑,然后笑声越来越高,一直到笑出眼泪,她才停止大笑的对八爷说道:“因为侧福晋不方便应酬,继福晋不光能帮爷出门应酬,还能让那些不好的事都随着继福晋的入府烟消云散。”
八爷闻言脸色陡然一变,看向脸上还带着几分疯狂笑意的八福晋,双手抓住两间牢房中间的木栏,声带发紧的问道,“你知道了?”
八福晋冷哼了一声,用着极尽温柔的语气说出叫人心底发寒的答案:“知道什么?知道爷和何焯在商量如何弄死妾身,如何给妾身泼脏水吗?”
八爷忘了,八福晋管着八爷府的中馈,那些年她一心一意为八爷谋算,将府中管得滴水不漏。尤其是八爷的书房,安排的人都是八福晋精挑细选的。
为了叫这些人忠心耿耿,八福晋使了不少拉拢人心的手段。也正是这样,当八爷和何焯在书房商量要叫她以疯病病逝的时候,她才能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并且还能闭人耳目的悄悄过去听了后半场。
将一切都推到她身上,洗白自己,然后再娶个出身好的继福晋,重新起航。
八爷身形晃了一下,心里懊恼不已,飞快的想着解决办法。嘴上却还狡辩道:“何焯确实这般说过,但爷并未同意。”
“胤禩,我嫁给你十一年。”八福晋看了八爷一眼,不想看八爷脸上那虚伪的表情。“不要再说什么同不同意了,看你自作聪明的样子,只会叫我恶心。”因为我远比你想像的还要了解你。
曾几何时,面前之人还是她眷恋的所有温柔存在。八福晋的视线透过八爷,不禁又忆起了那一日站在书房外,她是如何走回房间的。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还要置她于死地,还要踩着她的尸骨往上爬。何其狠心。
“你总是这样。温柔,善良,万事皆是不得已。也总是表现的很为难,很犹豫。”抿了抿唇,八福晋怅然轻笑:“让我想想,好像嫁给你的时候,你就是这副样子。舍不得你为难,就冲在前面上窜下跳。你风光霁月的站在那里,干净极了,我却惹了一身腥,满身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