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了捂头,蹙眉道:“我头晕。”
什么都让你说完了!
纪安洵抿了抿嘴,松了口,“你先回去休息,我待会儿来找你。”
“好。”闻月州收回手,嘴角微勾,“那我在房里等你。”
纪安洵收回眼神,趁机伸手弹了下纪淮珉的额头,“怎么啦?”
“……抱歉。”纪淮珉闭着眼,“我不该老是凶你。”
纪安洵一怔,随即道:“那是因为我做错事了嘛。”
“你有喜欢的人,这没关系,但是你喜欢白连,我从来就不同意。你就是个缺心眼的,那狗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专骗你们这种纯情小年轻,人家哄你骗你,你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跟你说,你还不信我,不理我。”纪淮珉委屈地蹙了蹙眉,“我是你亲哥,你为了个外人就不理我了……”
纪安洵垂眼,愧疚得说不出话来。大哥不仅是和他有血缘牵绊的亲哥,还是他的遮阴树,在那座富丽堂皇又冰冷荒诞的纪家老宅里,只有大哥会不惧一切地保护他。
其实大哥比他大不了几岁,在他还走路磕绊时,大哥也只是个孩子,可大哥就是运气不好,生在那样冷漠的家庭,又先出生占了个兄长的名分,所以不仅体会不到父母的爱,还得又当爹又当娘地照顾他。他也是在毫不期待、毫无喜悦下降生的孩子,可他很幸运,因为大哥替他抵挡了一切责任,给予了他力所能及的亲情,所以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犯蠢任性。
“对不起。”纪安洵不敢抬头看他,埋着脑袋羞愧难当,“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纪淮珉含糊的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看上他的。”
怎么看上的?纪安洵也在想,但他想不清楚,弄不明白。只记得他们初见那日,白连身上那件白衬衫,在雨中也干净如新,他因此多看了一眼,也许就是这一眼惹的祸吧。
纪淮珉继续生气,“那个姓白的哪好了?连脸都排不上号,你看上他什么了?没看上闻月州就算了,怎么看上个这么磕碜的?你这审美,迷幻啊!”
“这关闻月州什么事啊!”纪安洵大着胆子戳他下巴,“我跟他比自来水还清白呢!”
“我知道,你俩就是一个被窝长大的亲兄弟,行了吧?”纪淮珉呼了口气,酸唧唧地道,“吃里扒外的狗崽子。”
纪安洵安抚地挠了挠他的脸,又听纪淮珉含糊地说:“我知道你怪月州当初跟我告状,但他也是担心你,你看不出白贱人是个贱人,他那眼神还看不出?只不过你不听他的,他也不好来硬的,只能来找我这个当大哥的了。谁知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嘞!”
“……”纪安洵不敢作答。
“我也知道你还怨月州,但是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有苦衷。”
“我知道。”纪安洵眨了眨眼,“但是——”
“但是你就是太在乎他了,所以你把他的不辞而别当做抛弃。你就像只傻鸟,脱离了大树的庇佑,往外一飞就被暴雨浇得一身湿,连翅膀都晃不动。”纪淮珉无情拆穿,“你不得不承认,你花了将近八年的时间都没有接受他已经不在身边的事实。”
纪安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纪淮珉安抚好,等他入睡才摸出房间,摸出手机一看,“嗯,快一点了,应该睡着了吧?”
他在廊道磨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到了主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