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众星捧月12

身体骤然腾空,蒋星抓住他肩头,凶巴巴道:“做什么!”

少年在他怀里,本身就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俞沉仰首看着他,轻轻一颠,“一会儿又发热。”

他分出一只手摸了摸蒋星脚背,冰凉的。

话都让俞沉说完了,蒋星只能瞪他。

俞沉竟然笑了,一瞬间有种冰消冻解,雪融春归的美感。他单手抱着蒋星放回床上,俯身看了看膝盖上的伤,“我去拿药。“

碘酒的味道很冲,蒋星闻着反胃,但他不想对俞沉服软。

棉签用了点力按住伤口。

“疼?”

蒋星摇头,实际上已经疼僵了。

俞沉看出来,扔下棉签去看他另一条腿。

那边要好一些,只一条浅浅伤口。蒋星道:“别管了。”

其实是怕再疼一次。

俞沉看了看伤处,突然俯身。

蒋星吓得推他,然而俞沉力气大得惊人,纹丝不动。

“俞……”

膝盖上触感湿润,惊得蒋星失语。

青年像做了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轻轻舔舐过伤口,灰绿双眸抬着,凝望蒋星。

他一瞬间想到丛林中舔舐伤口的大猫。

俞沉做事也很像猫。安静而迅捷。

蒋星好半天才找回语言:“很脏……”

“不。”俞沉嗓音低沉,类似大猫喉中的咕噜声。

伤口有疼,但更多的是痒。从脚心蔓延到舌根的痒,找不到来处,无法解决。

俞沉仔细舔过伤,最终以一个轻吻结束。

“睡吧。”

裤腿放下,遮住皮肤。

蒋星偏开视线,无法直视俞沉双眼,转移话题道:“……去刷牙吧。”

俞沉没说什么,进了浴室。

蒋星把被子拉到头顶,假装瞬间入眠。

本来已经回到他手上的主动权,又被俞沉不按套路出牌打乱了。

俞沉没有脚步声,还是身侧床铺一凹,蒋星才知道他回来了。

“医生说不要捂着。”

被子揭开,俞沉动作顿住。

蒋星头发蹭得乱七八糟,脸颊绯红,慌乱地不知该看哪。

很软,很可口的样子。大猫舔过利齿,如此想着。

蒋星先开了口:“你怎么会……直接舔啊。”

“消毒。”

蒋星:“可是唾液不是……有细菌吗……”

俞沉作为一只豹子,在处理伤口这件事上,实在难以理解人类的讲究。

不过蒋星说了,他便也顺着:“知道了。”

蒋星捂住脸,声音闷闷的:“你躺下来。”

俞沉以为他困了想睡觉,熟练地抱住他。

可下一秒,蒋星竟然抬头,亲了下他的唇。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地下拳场内喧嚣吵闹,腥臭的汗水和血味混在一起,激活每个观众的肾上腺素。

工作人员指引席德去往后台戴上面具,态度讨好:“先生,您终于来了。您的粉丝整天盼星星盼月亮呢。”

脱下厨师服的席德壮得夸张。光.裸的身上全是伤疤。

“对手是谁。”

“响尾蛇。”

听到这个名字,席德厌恶地皱起眉:“怎么不是猛虎?”

“虎哥昨天折了条腿,休息呢。”工作人员随口道,似乎那个拳手不是断腿,而是掉了根头发。他们看惯了缺胳膊少腿儿,早麻木了。

笼门打开,戴着黑白面具的席德走入大厅,现场瞬间扬起欢呼浪潮。不断有人往他身上泼酒。

而他的对手,一个瘦条的拳手正在笼子里热身,毒蛇面具后的双眼阴冷狠辣。

观众兴奋大喊:“响尾蛇!一只眼睛一万!老规矩!”

地下拳场,自然是来看流血的,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点到即止。

席德毫无反应。

同样戴着面具的娇媚女郎举起牌子:“两位,做好准备哦。”

哨声响起,两个野兽一样的人影撞在一起。

没有规则,纯然乱斗。

只要不出人命——出也没关系,只要死者没名没姓,拳场都能压下去。

响尾蛇不负毒蛇的名头,手上有尖刺指套,打到要害能丢半条命。

正是他的武器,让观众有了“瞎眼就给钱”的呼喊。

战斗正酣,拳场大门却被突然踹开,黑暗的观众席被强光手电照亮。

“警察!全部蹲下!”

场下尖叫一片。

席德见势不妙,一脚踹倒裁判,抢过钥匙打开笼门。

响尾蛇顺势跟着他溜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们跑向秘密逃生通道门前时,响尾蛇突然发难,尖刺指套狠狠刺入席德后背。

瘦小影子溜了出去,席德跪了下去,眼前发黑。

指套上有麻药。

通道响起枪声。

有人扯起他,拽下面具:“还是个老外?抓了,收队!”

灯光亮起,满屋妖魔鬼怪显出原形。

“一百二十八个?真不少。”便衣道。

另一个年轻同事道:“咱追这条线快半年了,多亏热心市民举报,不然还得费工夫。”

席德半闭着眼,望着脚面。

麻药与绝望一齐上涌,他突然倒了下去。

“送医院!”

第二天,蒋星精神好起来,早餐吃了一笼小包子。

俞沉也没去学校,管家欲言又止。算了,等俞先生和蒋女士回来再说吧。

佣人收拾了今天的垃圾,负责蒋星房间的是个新人,他看见里头只有一张卡片,便问:“蒋少爷,您房间的垃圾袋要换吗?里面只有张卡。”

“卡?”蒋星不解,“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