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草?
越渔蓦然怔住,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肌肤冷白,眼尾上扬,凤眸微挑。
在外雷厉风行、不苟言笑,在家则爱腻在床上、抱着她的腰,非要她陪着多睡一会……
衣摆被拽动的感觉突兀的拉回越渔的思绪,她慢半拍的低头,看向辛溶:“怎么了?”
辛溶飞快的缩回手,垂着头不吭声。
越渔没看懂她这是什么意思,见她用脑袋对着自己,便顺手rua了一把:“不要怕,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
女孩的头发被火舌烧焦过,即便用心修剪,有些地方仍参差不齐,如同被狗啃过的草地。
辛溶显然知道这一点,稍稍愣住后,脸上的羞赧腼腆就迅速被惨白替代。她动了动头,躲开了越渔的轻抚,声音里泛起细弱的哭腔:“不要摸……不好摸。”
越渔顿了顿,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元气满满道:“怎么会?明明有这——么可爱!像小西瓜一样!”
她说的笃定,让自卑的辛溶都有些不确定:“是吗……?”
越渔连连点头,加大了安慰的力度:“我最喜欢吃小西瓜啦,所以我也最喜欢你的头发!”
辛溶禁不住弯唇,双眸亮晶晶的看了越渔一眼,等发现越渔也笑眯眯的看她时,她顿时受惊似的别过脸,耳朵红彤彤的极为明显。
越渔深觉她可爱,心里再一次升起养崽当妈的冲动,满怀慈爱的问道:“月见草种在花房哪里?我去辣手摧花、把它摘来送你。”
辛溶低声道:“花房里没有。”
她以前不喜欢这个花,甚至没怎么听说过。
可不知为何,当她听到越渔的询问时,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月见草’这三个字。
“没有啊……”越渔若有所思的重复着这句话,继而不知想到什么,眸光一亮,语气轻快道:“既然没你喜欢的,那我先推你回房间休息吧?”
辛溶不是很想走,但车祸之后,她变的十分敏锐,轻而易举的听出越渔在蠢蠢欲动的打算甩开她、去做其他事。
不乖的孩子惹人厌烦,辛溶已经憎恶起自己的残缺,便不想再让越渔也讨厌自己。她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花,鼻音微重又委屈的嗯了声。
越渔心里藏着事,没听出她在憋眼泪,将辛溶转手还给辛夫人后,便头也不回的跑远。
她和宁素打了声招呼,又摸出自己的小钱包,最后由司机开车,在花卉店前停下。大买特买了一通后,越渔揣着两包种子,手里抱着盆栽,兴冲冲的回到车上。
等她乘坐电梯到达三楼、敲响辛溶的房门时,辛溶还红着眼睛,默默哭着,不搭理外面的动静。
越渔等了又等,纳闷的出声:“辛、大小姐,我进来啦?”
辛溶这才发现敲门的是她,一时间又惊又慌,仓促的缩着头躲进被子里。
越渔扭动门把,探头一看,见她的被窝拱着,明显是有人,便开开心心的凑到她床边,将盆栽一举,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小得意:“你看这是什么?”
辛溶在被子里胡乱的抹脸,把金豆豆都擦干净后,才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双眼睛。
瞧见越渔手里的月见草盆栽,她小声的惊呼,满眼都是喜悦;“这是……帮我买的吗?”
越渔点头:“是呀,我还买了好多种子,以后在花房里种下,你就能天天看到自己喜欢的花了。”
辛溶揪着被子,欢喜的心跳都变的格外有重量,她年纪还小,尚且不懂这是因为看到花而高兴,还是看到越渔这么重视自己而高兴,只懵懂的破涕而笑,把之前的委屈全给忘了。
倒是越渔瞅着她,越瞅越觉得不对劲:“一会没见,你的眼睛怎么就红肿的像小兔子了?你刚刚不会躲在被窝里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