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王罗道:“是另外一队人。”
王罗点头,这队人不像他们这样是正常的任务,偏向受到罚才去墓地,过程铁定更为凶险,她想了想没有往村里走,而是在路边等那两人过来。
张三见冷白没有走的意思,也等在路边,等更近以后,他发现第二队四个人,足足少了三个,只剩三角眼和赵平。
赵平依旧木着脸走在前面,三角眼则背着茧走在后头,他也不是完好无损的,左耳上空空荡荡,伤口血肉模糊,是被硬生生扯去的。
而他背着的茧真是太大了,足足有一个人那么大,形状看起来也像是用蚕丝一圈一圈裹着的人,至于里面是不是,没人想打开来看看。
太惨了。
短发女嘟囔一句。
张三也觉得惨,只要掉进这无限游戏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惨的,他们挣扎着想要活下去,但最终还是要走向死亡。
不过是拖慢这个脚步而已。
刚才的高兴荡然无存,没有人出声,全安静跟在赵平身后,三角眼像是完全看不到他们,自顾自闷头走着,就这样走回到村子里。
村长已经带着人在空地等着,见他们回来,就让一群穿着旧衣服,脸上涂着胭脂的婶婆,将三角眼背上的茧子抬走了。
“太好了,有了这些丝线,我们很快就能赶制出嫁衣,”村长笑起来,眼角的皱纹皱起,眼中根本没有半点笑意,“忙活了一天累了吧,小花你带他们去休息,我们村可是非常热情好客的。”
听到小花,冷白猛地回头,然后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老婆婆走来,他揉了下发顶。
张三对村长的话很瞧不上眼:“还热情好客,这漂亮村要是热情好客,那哥谭就是民风淳朴好地方!”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冷白回答,张三奇怪看过去,见冷哥眉宇间带着思虑:“哥你怎么了?从游戏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这点冷白也知道,但他不想说,他拇指摩挲着眉心,被烫到似得缩回去,半响后他低声开口:“我在等……”
一个人。
张三皱眉,在等一件事,一个人,还是某个时间?
可能性就太多了,张三也弄不准冷白想要表达什么,可偏偏该更饿说到一半就不讲了,弄得他心里十分好奇。
“但是,”村长来了个大喘气,“嫁衣制作需要模特配合,所以你们要留下一个人。”
几个玩家顿时紧张起来,包括从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三角眼。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活,天已经黑了,光明落去,也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夜色本就让人感到不安,再独自一人和诡异的村民待在一块,在昏暗的房子里做嫁衣,光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而且嫁衣按自己尺寸做的,是不是更容易被选为河神的新娘?
哪怕不知道这个村落的习俗,但无论神话小说中,民间故事还是电视剧里,河神的新娘最后都是要投河淹死的。
村长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玩家纷纷低下头,像是唯恐被老师点名的学生,“那就……”
村长的手指从王罗指起,然后划过张三,短发女以及三角眼,最后停留在冷白身上:“你吧。”
其他人:“……”
既然已经有了选人,为什么还要指他们,不知道他们差点吓出心脏病吗!
短发女和三角眼纷纷松了口气,而张三面带担忧。
只有王罗咬牙站出来,她大声道:“我愿意主动留下帮忙!”
张三一脸这人疯了,短发女想将王罗拉回来,却被王罗拒绝,她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村长抬起眼:“你想去?”
王罗认真权衡过利弊,成为河神的新娘固然可能会死,但众人忽略了一件事,失败祭品会是什么结果呢,她用力点头:“我想去。”
村长再次笑起来,和之前的一样,这次王罗看出一丝残忍,村长愉悦的声音传来:“不行。”
王罗猛地握紧拳头。
领路的小花已经开始带路,经过赵平之后,没有人敢在这上面耽误,王罗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前往他们睡觉的屋子,然后在一栋熟悉的房前停下。
王罗僵在原地,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小花。
老人一字一句道:“你们就住在这里,房间里面有吃的,天亮之前不许出门。”
可这间屋子死过人啊!
大胡子就是在这里被砍死的,况且之后他们还遇到吊着人的怪树,虽然那时是幻觉,但谁能保证这间房与怪树没有联系呢,他们不会睡着睡着就被勒死?
王罗咬住下唇,愈发后悔刚在空地上,自己没有继续坚持。
另一头,冷白跟在村长身后,来到一座类似于神庙的地方。
这座村落夜晚是没有灯的,只有一根接着一根的白蜡烛,村长将他领到庙宇前,端着白蜡烛转过身,烛光映亮他们两人的脸。
村长开口,露出红色的牙缝,他又摸出红果咬了一口:“你自己进去,天亮前不要出来。”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却没有带走蜡烛。
冷白端着蜡烛,并不着急进.入神庙,先绕着神庙走了一圈,这座神庙只有正门一个入口,后门被封死,看起来似乎刚刚翻新过。
横竖都是三十步,他一步在七十厘米,也就是这座庙宇是21米x21米的正方形。
冷白走入神庙,脚下不断传来踩碎枯叶的动静,他蹲下.身,将蜡烛靠近地面,发现掉有许多枯叶,他又站起身,仔细端详路边的树,现在正值后夏,树木生长旺盛,叶片是种旺盛过头的深绿。
他推开神庙大殿的门,里面挂有明黄色的丝帷,里面坐着四个穿着村中衣服的人,但背影十分熟悉,那四个人背对着他,正对神像围坐在蜡烛边,缝制着手中的丝线。
冷白扫过他们,目光落在那座神像上。
神像足有三米高,是一名穿着罗裙的女子,裙上喷有金漆,由于时间长久剥落,看不出具体的图案,她长发披肩,眼眸微垂,一手抬起捏花,便透出神性。
冷白仔细盯着那张脸,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和校花没有半分相似,真不是她吗?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确定,但想到之前墙角下的人,以及那双覆盖自己的双手,他又坚定起来,一定是校花。
每次副本开始时的海水潮气,以及相同的副本前缀编号,种种的一切都说明,它们属于同一个人。
如果是她,那为什么不出现?
冷白再一次想到眉心那个吻,指尖滚烫起来,他想问问……为什么要吻他。
冷白不再观察神像,重新看向那四名村民,不禁感到一丝异样,而这份异样在其中一人抬头向他看来后达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