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意揶揄他,故作惊奇道:“哎哟,这么些年,哀家还没听太子夸过什么人呢。”
拂绿也掩唇笑道:“可不是么,奴婢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听见太子殿下开了金口夸人。”
苏琰本无知觉,经她们一提醒就开始浑身都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佯作若无其事地去饮姜汤,耳尖早已飞上了一抹绯红。
实际上那姜汤早已被苏琰饮尽了,他这一扬下巴,喝了个空,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碗顿了顿,好像他原本就是要去饮那最后一滴姜汤似的。
太后瞧他这兵荒马乱的光景,越发稀奇。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心里已经明了了大半。
太后忍不住扬唇笑起来,这时候她这个孙儿大概还是当局者迷,她也没挑明得太狠了,就将手边的茶拿来掩在唇边。
拂绿也在一旁掩唇,侍书更是将头深深地低下,装作看不出太子的掩饰,几人都默契地憋着笑。
搁下碗,苏琰眼眸微垂,避着太后的眼光道:“孙儿衙内还有事未处理,先告退了。”
声音还是清冷的,可太后却听出来,她这个孙儿显然是慌了。
行了礼,苏琰一刻也没多呆,逃也似的离开了慈宁宫。
待他的脚步声远了,太后这才拍着桌子笑了起来,半晌才道:“你瞧我这个孙儿,我原本觉得他这辈子都和‘情’字无缘了,不成想,这铁树开了花竟是纯情得很。”
拂绿笑道:“可不是呢,奴婢今日是瞧见稀奇光景了。依太后看,那姑娘怎么样?”
太后看着桌上摆着的那碗羹,缓声道:“这姑娘人生得俊俏,个性又大方得体,哀家瞧着喜欢得紧。只不过琰儿这性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