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不配置喙的。但他十六岁被老爷赏给沈正青,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仆,上一次沈正青派人暗杀假千金的事被老爷知道,老爷狠狠地训斥了沈正青一番,差点还动了家法。
沈正青若还是如此执意,只怕会越行越远。
沈正青厉眼扫过这个温顺的老仆,一把将手里的茶盏握成了粉末。
他冷道:“我看是我平日待你太好,叫你忘了自己的本分。”
景华恭顺躬身道:“老仆不敢。”
“你退下吧。”沈正青没有再去看他一眼。景华也不再多言,默默退下。
对付她究竟值得付出这么大的精力吗?
沈正青不禁冷笑。他是沈家长子,天之骄子,不唯父亲,阖府上下都将所有厚望寄托在他身上。可自打假千金回府,父亲的关注便被她分去大半。
十五岁那年,假千金眼馋瞧上了他的马驹,他虽有好几匹,可是他的东西,不允许他人觊觎。但父亲毫无商量余地将自己的马驹夺走赠她。
他因此和父亲怄气,最后挨了十五棍家法,爱护幼妹他咬牙切齿都不肯受教。
后来他置气离家出走,投入军中,两年多来,他满手磨出了厚厚茧,断过胳膊,扭伤过腰,受尽磨难艰辛。
父亲若不是为了和长姐的夺嫡野心,大概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在塞外风吹日晒的长子。
沈正青紧紧地握住拳,他吃过的苦,还有被父亲遗忘的这些年,如何不值得?
他不禁轻笑一声,满眼阴鸷。
对付一个无赖的女人,还是要靠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