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后来是怎样回来的,只记得,在那漫天冰雪里,被冻得咬牙切齿的他心里只想着:再也不要吃水煮牛肉了。
看着满桌的菜,苏琰失了胃口。
谢皇后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再过几日,便是毓哲皇后的忌辰,太子以为该如何操办?”一提起毓哲皇后,她语气也难免冷硬了些。
当初好好的儿子,养到四岁就被毓哲皇后夺走,待到回来身边时,却全然变了个人。心思摸不透不说,冷硬得简直像块冰坨子。
但他是太子,她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持着表面的母子情分。至少,她还有五郎。
苏琰搁下了筷子,“依母后的意思办吧。”
他已失去了耐心,起身离开。
他当然明了,谢皇后是想提醒他,曾经的那一切都是毓哲皇后带来的。但事实上,他并不恨毓哲皇后,只不过,也不亲近她。他对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依赖。
从凤仪宫回来,夜色已深,苏琰照旧是去书房批阅文书。
他不仅关注京都就近的民情民况,还对边疆的军备和河岸的潮汛了如指掌,因此每日总是繁忙的。
侍书常年陪在太子身边,太子铺卷时,他已吩咐人备好一壶银雪纤毫。他知道太子子时方才就寝,需要茶叶提神。纵如此,第二日寅时一到,便就起床更衣,一刻也不多耽误。
苏琰在殿内不知不觉已经批阅许久,却听见一声响亮的“咕——”。
侍书顿时紧张起来,今日太子去凤仪宫,遣他回来整理文书。他刚整理好准备用膳,却没想到太子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又赶紧侍奉太子。这会儿是实在忍不住了。
苏琰道:“什么时候了?”
侍书战战兢兢回道:“殿下,已经戌时一刻了。”说这话时,肚子便如雷响般势不可挡地持续了一息的时间。这回,侍书的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