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是几日后到这里的。
燕凝出去一趟回来后,领着一个容貌英俊的男子回来了。男子一身紫色衣袍,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与日月,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虽然打扮若一个身份华贵的公子,但身上气势却比寻常贵公子要强势许多。
虽然燕凝早就已经提过,但见到燕寒出现在门前时叶渃仍旧是吃了一惊。带着出去后边福了福身子:“见过陛下!”
叶渃的真实身份连燕凝都不知道,她在燕寒面前,身份不过是燕凝的好友罢了。
在京中他们不过碰过几次面罢了,也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一柄折扇抵在了叶渃的额上,她抬眸望去,就听到面容棱角分明的男子柔声道:“叶姑娘何必客气。”
目光往他们所在的院子一扫,折扇也跟着收了回去,含笑望着屋顶道:“朕听说皇妹这几日都住在这里,便过来看一眼。”
这是生怕燕凝受委屈?
腹诽的话刚止,叶渃就觉得燕寒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自己的面上,话里藏着笑:“叶姑娘真是个玲珑人,这院虽小,但布置起来,倒是比寻常别院无差。改日朕若是修行宫,是否可以请叶姑娘给朕出出点子?”
这夸得有些夸张了吧。皇帝身旁,什么能工巧匠没有?就是没有,他那些狗腿子也能把没有变成有。
叶渃有些琢磨不透他是什么心思,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降燕凝。
燕凝倒是知道自家皇兄什么意思,但是这两人吧。一个非把心思藏心里,一个跟尼姑一样对凡间情爱没了想法。
说白了都是榆木疙瘩。
但叶渃求助,她也不能不帮,连忙笑着帮她:“皇兄今日怎么这么爱开玩笑,工部那么多大臣还不够使唤的,非得来欺负我们渃渃。”
说罢,她率先往前走,领路道:“若是皇兄不嫌的话,不妨在这里转转?”
叶渃这院子其实也不算小,三进三的院落,跟普通富户家的院子差不多。不过燕寒是皇帝,便是行宫,都比这里大上几十倍,自然觉得这里简陋了。
而燕凝,竟然还要带他转悠。也不知道兄妹两个哪里来的闲情逸致。
略微汗颜,叶渃略微望了一眼二人的背影,便去吩咐清俪:“去给陛下倒茶。”
清俪应声而去。
叶渃不想叨扰兄妹两说话,也没有跟上去,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兄妹两走了一会儿,发现身后没了人,燕凝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叶渃没跟上来,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一家自家皇兄一眼:“皇兄你若是……”
燕寒自然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及时打断了她的话,问道:“这两日可是有什么异状?”
燕凝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教育自家皇兄,闻言不解:“这里能有什么异状?”
想到什么,她连忙摆手:“我武功那么高,皇兄你放心,那贼子怎么可能有胆子来,若是他当真敢来,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
说着,不禁有些摩拳擦掌。活动了一下筋骨后,燕凝又转头望向燕寒,问道:“皇兄,那贼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邬城之内如此嚣张。”
燕寒深邃的眼眸中寒芒闪过,片刻后,这才缓慢吐出三个字:“谢、雪、斐。”
“?”燕凝脑子当机了一下,片刻后,不可思议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问完话后,燕凝才发觉自己是多此一问。这谢雪斐分明是个好战之人,去年将燕国南边的几个小国全部吞并,使得两国如今隔江而望。若不是燕国强盛,恐怕也会成为此人的猎物。
自从去年把燕国附近几个小国占了后,谢雪斐便没有了动静,而今又突然出现在燕国,下一个目标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燕凝顿时有些恼,怒道:“这姓谢的野心不小,皇兄,我们不能让他离开邬城。”
能够把他一举击毙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燕寒还是不想用那个办法。
兄妹两逛了一会儿便折返回了前厅。
没多大一会儿,清俪就端茶上来了。
青瓷杯里倒了半盏茶,茶香袅袅,不多一会儿,西湖龙井的淡雅香味便飘了出来。
大燕人并不是盛产茶的地方,但燕寒为了吸收南地的先进文化,学了许多南地的东西,喝茶便是其中一种。这些年,他喝过的茶的种类不计其数,却还是觉得叶渃这里端上来的茶有些不太一样。
因此疑惑开口问道:“这茶叶,怎么跟朕以前喝过的茶叶不一样呢?”
叶渃这些年都在做生意,自然是有自己的渠道。每次从南边送过来的好的湖龙井并不多,她自己又喜欢喝茶,因此鲜少外售,燕寒不知道并不奇怪。
但燕凝却是知道的。她时常去寻叶渃,她那里的好茶,燕凝都尝了个遍。可这会儿,她却并不打算说话,而是坐在一旁,手指捏着茶盖,一边吹着气一边等茶凉一些,模样别提多悠闲了,像是等着什么。
叶渃跟燕寒接触并不多,跟他也爱并不熟稔。身为帝王,燕寒身上气势极强,寻常人在他面前,有的甚至话都说不清楚。叶渃却并不怯场,微微一笑后,语气轻缓地给他介绍。
“茶的种类分为许多种。这是其中一种。叫西湖龙井,西湖龙井又分许多种,这是清明前采摘的,口感是最佳的。不知道陛下以前喝的茶,是哪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