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飞快掠过,不过一会儿,叶渃便看完了里边的内容。而后,她把信交给了盈绿。平静地道:“烧了吧。”
信里头,写着菏城那边的最新消息。
谢雪斐被舅舅设下埋伏。负隅反抗了两日之后,落下山崖。崖下是一条结冰的河,河面明显有些破冰的窟窿以及血。
谢雪斐落入冰河之中,不见踪迹。
仍旧活着的概率,恐怕不高。
叶渃的神情过于平静,盈绿反而不放心,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听到盈绿的声音,叶渃诧异地问她:“我能有什么事情?”
因为怀孕,叶渃的面颊比前两日更圆了一些,但她底子好,虽然圆润了不少,可模样,却还是无比美丽的。然而盈绿跟她的时间久了,自然也能够看出不妥。
想劝,却终究没有劝。
叶渃心情的确并没有多好。
刚入夜,叶渃便独自去了御花园之中清漪亭。冬日的夜晚并没有太多的景色,她坐在亭中,抬眸看着头上的冷月,久久没有回神,脑子里空空的一片。
夜里的寒风带来了冬梅的淡香,同时,还带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叶渃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身后长衣玉带的男子。
是裴景瑞。
见她独自一个人坐着,虽然身上穿的并不单薄,可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清,他轻叹了一口气,便在她身旁的石凳坐下,问道:“舍不得?”
叶渃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
裴景瑞知道她心中并不平静,却并不知道如何安慰。缄默片刻之后,抬手,轻拍了拍瘦削的肩,心中虽然觉得她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却还是出声安抚:“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叶渃点了一下头。又摇头道:“我没事。”
可语气里,分明还是有些不快乐的情绪。
偏偏,裴景瑞见不得她这样情绪不好的模样,总觉得,她眼底的愁容,仿佛火一般,会灼伤他的眼眸。
“渃渃。”
“嗯?”叶渃不知不觉,便对着一旁灯下的树形发呆了。
“回去吧。”裴景瑞唇动了下,口中的话,终究还是改成了别的话:“外边冷。”
因为叶渃在,因此清漪亭旁边,早就已经挂上了厚厚的帘子。而叶渃身上,也穿着厚厚的紫色狐裘。冷倒是并没有多冷。但是,叶渃如今身子中,正是脆弱的时候,裴景瑞还是怕她冷到。
两人打小一起长大,自然能够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温柔与良善。叶渃感激裴景瑞的关心,抬头望了一下不远处假山下边,在黑夜里,已经结了冰的湖反射出来的光,纤浓长睫轻动了一下,还是柔顺地站了起来,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