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一刻也不能离开对方,郁沅都已经说了不愿意理他了,那他干脆就把对方锁住!关起来!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也不用担心他再去外面招惹别的猫猫狗狗龙龙。
可是一想到对方可能会因此哭得双眼红肿,整个人像枯萎的花瓣一样干瘪焦黄下去,他又觉得极不舍得。
想做而不能做的焦虑感和被抛弃的恐惧感缭绕在他的心头,全都化成了深切的渴望,让他无法自抑地将鼻尖和唇齿紧贴在对方裸露的皮肤之上,汲取着少年清甜的味汁。
两侧的尖牙从唇角钻出,试探地抵住少年的脖颈,在对方跃动的血脉上轻轻摩挲。
他顺着这淡青色的经脉一路往下,像吸吮一块甜蜜的奶糕,淡色的唇爬过白皑皑的雪原、尝过战栗不停的红梅,在夜莺支离的悲泣当中,用力地掘出甘甜的涌泉——
枝头响出清脆的一声惊啼。
天色将明,不知何处的雄鸡同样打出清亮的啼鸣。
他最后在少年的唇上咬出一点血色的晨露,带着满身绷带,再次消失在晦暗的黎明之前。
郁沅躺在床上,犹未缓过神,直到眼前刺目的白光消失,变成橙黄色的晨曦,他才裹好衣服走下床,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城门再次打开,一队队仙盟修士鱼贯而出,要去抓捕谢千偃。
……应该早点叫住他,让他留在城里的。
他心头焦虑,事到如今也只能希望谢千偃可以躲开他们,等到伤好以后再与他们周旋。
茶楼,窗口。这半个月他几乎就扎根在这两个地方,密切地关注谢千偃的动态。
大约是觉得这么久都抓不到人实在丢人,茶楼的说书先生甚至都没编排新的话本,拿了以前的“仙盟盟主三十六次吹牛史”讲。
然而,就在他稍稍放下心时,南陆再次发生了一桩灭门惨案。随后,重山城城主于合欢城高台之上,以清霄剑派逐弃逆徒为引,亲自出面宣告檄文:
“……今日,五藩镇附属村落尽皆遇害,三百凡人,上至耄耋,下至垂髫,全部惨死;半月前,赵家堡满门被屠,无数珍宝皆为劫掠,仅余一孤童藏于地窖,幸得残延;一月前,驭灵派偶得秘法,同样满门横死,自山脚漫至天穹,青空蒙赤,流血如瀑,一步一尸,魂灵尽毁,无处伸冤!
“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小人道长,君子道消!万道衰颓,五陆沉沦,呜呼不灵,哀鸿嗷嗷!嗟我同胞,谁无家室?怜我同道,谁无师友?践他人之血蹄,萌杀戮之阴翳,惶惶终日,谁堪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