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一剑而已,对剑修来说,倏忽抬手一剑的事,都不能算是事儿。
寝殿里转瞬安静得如此死寂一般。
于此番死静中,面对着忽然闯入,在上一秒说着要取他性命的剑修。陈春日借着烛火在他眼底微微一晃,笑了出来。
“嗯,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陈春日意外的客气与礼貌。
还好是无瑕,竟也不觉得陈春日的话有哪里不对。他真的认真思索了片刻,真在想还有没有什么忘记说的话。
无瑕开始掰起他那只手执长剑,就可劈山分海的右手,很较真的交代道:“还有,第一,你不能让她不开心。”
陈春日干脆把经书从手中放下:“嗯,还有吗?”
“第二,她要是哭了,无瑕就了砍你。”说完一件,无瑕就掰正一根手指。
“嗯?还有呢?”
无瑕一连絮絮叨叨说了十几件,一双手的手指都不够用,他就又重头开始掰手指。
说到最后其实都不算事,反而是一些啰嗦且嘀咕的埋怨,对带浅枝的埋怨。
“第十七,她要是吃凉食,冰冷的东西,吃坏了肚子。切记不可训斥她……她是不会长记性的。要在她贪嘴前就制止。”
陈春日听着听着,莫名拿起纸笔在记,记到了后面,顿时又察觉出哪里不对劲起来。
“你很懂她?”陈春日搁了毛笔,笑了一下。
书案一侧的琉璃灯,只把陈春日一半的俊逸侧脸照得清晰好看,另一半照不到的面庞,却是重影模糊。
他的这个笑容,太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