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纪玄铮态度强硬,云乔皙见状不由委屈起来,说道:“以往都是我想做什么,师叔便会带我去做什么,如今师叔对待我就如对待陌生人一样,师叔可知我也是会难过的。”
纪玄铮看也不看她一眼,说道:“你难过与否与我无关,我在这里,你休要进去打扰。”
纪玄铮说话的语气冰冷无情,云乔皙越发难过起来,她眼中蕴起水雾,声音里已染上了哭腔,“师叔可知,当我得知师祖要来这里救许昭月时我是反对的,可是我知道如果不救她师叔就会难过,我最终还是同意了。我跟着师祖过来这里,就是想要见见师叔,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师叔了,师父法力被毁,师叔也冷了心不来探望一下,你不来看我们,那我便来看你,可师叔为何却又对我这么无情?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师叔以往那般疼爱我的,如今那些疼爱都不算了吗?”
她说完,一滴晶莹的泪珠便自她眼角徐徐滑过,那委屈伤心的模样,简直我见犹怜。
然而纪玄铮却毫无所动,他甚至冷笑一声说道:“我所疼爱的是姜梦予的转世,而你并不是,如若不是师祖保你,我早抽了你的元神为阿予报仇了,你若识相的就离开,不要试图进去坏了阵法,有我在你休想做伤害阿予的事情。”
“我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我伤害谁?一直都是别人在伤害我!师叔曾经还为了护我想要杀掉许昭月的不是吗?”
差点杀掉许昭月是纪玄铮做得最后悔的事情,一想到他被蒙在鼓里,为了一个冒牌货差点伤害了阿予,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杀了那些骗子!
此时云乔皙提起这个,无疑直戳他的痛处,纪玄铮直接拔出他的雪雾剑,箭尖直指云乔皙方向,“我也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今日你若敢闯进去,我便杀了你。”
云乔皙面色煞白,眼泪一颗颗滚下来,原本最疼爱她的人如今却为了别人拿剑对着她,她难过愤怒又不甘心!
“师叔果然这么恨我吗?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师叔才不会恨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可是我不想师叔恨我,我不想……”
她说完,身体猛然向前一扑,故意往雪雾剑上面一撞,纪玄铮还未来得及收手那雪雾剑便直接刺穿了她的肩膀。
纪玄铮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他抽出剑来,云乔皙疼得呼出声,一下跌坐在地上,纪玄铮一脸冷然望着她,质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云乔皙捂着伤口,她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目光透着幽怨,那惨白的脸却显出娇弱无助的可怜,她道:“师叔不是想杀我吗?我如了师叔的愿不是更好。”她捂着伤口重重的咳了几声,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师叔的剑真的好锋利啊,刺得我好疼,不仅伤口疼,心也疼,不知看到我这样师叔是否开心了些?”
在殿中的几位都是高手,外面的声音里面自然也听到了,阳城子自然也听到了外面云乔皙那一声“我好疼”。
他一分神,双眼猛然睁开,南疆王察觉到阵法变动,他忙提醒道:“师祖不可分神!”
因为他一分神,那本来往许昭月体外牵拉的蛊虫又回去了一些,一来一去,许昭月越发疼痛,阳城子只能再次入定,只是在入定前却还是用腹腔冲门外的纪玄铮传了一句音。
“带她去找医修,不得再伤她。”
腹腔传音,蓄积了阳城子不少内力,震得纪玄铮差点站不稳,纪玄铮知道这是师祖在对他警告。他冷冷向云乔皙看去,忍着怒火问她:“你是故意的对吗?”
云乔皙流着泪,眼中满是痛意,“是呀,我是故意的,我不故意让你伤我,你又怎么会原谅我呢?不知师叔此番可否原谅我了?”
她满脸委屈,眼中的痛意也不像是作假,纪玄铮也不知道是他将她想得太坏,还是她真如他所想,可现在他已经不想跟她计较那么多了,他不能让她留在这里干扰到师祖,这样于许昭月不利。
他直接提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大概牵到了她的伤处,她痛呼出声,哭道:“师叔我很疼,你就不能稍微怜惜一下我吗?你曾经也那么疼我的不是吗?”
这声音毫无疑问被屋里几人听到,安乾道君全部注意力都在许昭月身上,本来看她痛成那个样子心里就莫名烦躁,再听到外面的声音只觉得更烦,他抬起手掌,然而还未来得及出手就听到阳城子染了冷意的声音传来。
“道君若要出手,我必分心救她,到时不管对屋外的人还是屋里的人都无益处。”
阳城子无论是处事还是说话总是平静无波,可他这句话却分明带着威胁。
安乾道君看了一眼阵盘中的许昭月,最终收回了手。
纪玄铮也听到屋里的说话声,他向殿门看了一眼,深知不能将云乔皙留在这里,索性直接提着她的肩膀带着她飞身离开了此处,不知是不是弄到她的伤口,云乔皙疼得嘶声叫起来,慌张无措的声音哀求道,“师祖,师祖帮帮我,我好疼啊。”
殿里阳城子表情微动,终究还是控制着没有分心。
纪玄铮一直带着云乔皙离远了才停下,这里想来也打扰不到驱蛊了,他面上含怒,直接将云乔皙往地上一丢,冷声问她:“你什么意思?”
云乔皙捂着伤口,她面色发白,眼底一片凄然,五师叔向来最疼她,每次他去游历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有谁欺负了她,他第一个站出来为她讨回公道,可现在,他看她的目光如此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么疼爱自己的人会对自己怒目相向,她真的不甘心。
“我不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师叔如此憎恶我,就算因为姜梦予师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不是吗?师叔要恨的人也不该是我。”
“我带你走时你是故意叫师祖的对吧?你想做什么?想破坏驱蛊?”
云乔皙满脸委屈,“师叔为何会将我想得如此坏?师叔以前不是一直说我太单纯还怕我被别人欺负吗?”
他怕别人欺负她,那是因为他护短,他以为她就是姜梦予的转世,跟她是不是真的单纯善良一点关系都没有,谁是姜梦予他便觉得谁单纯善良他便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若不是看在师祖帮忙驱蛊的份上我真是懒得管你。”
纪玄铮说完便准备离开,手腕却被她抓住,他低头看去,便见她眼泪流了满脸,可怜巴巴哀求道:“我受伤了,都不能换来师叔的半点怜惜吗?”
纪玄铮冷冷把手抽开,看也不看她一眼,出门让人去叫医修,也不理会她在他身后一声声唤他,疾步离开了。
这边驱蛊还在继续,许昭月那痛苦的模样看得安乾道君面色越来越沉,有几次他想出手,又怕破坏了阵法,也只能作罢。
他是真担心她就那样疼死过去,她若是死了,谁还和他双修,他绝不能让她死。
安乾道君一挥衣袖,飞身上前,以倒立的金鸡独立的姿势与许昭月头贴着头。他并没有触碰到阵法,想来也不会妨碍驱蛊,他只是想让她变强一点,她实在太弱,御寒都不会,这种痛又怎么受得了?而他能想到最快的方式便是进入她的神识和她双修。
安乾道君的动作也是其他几人没有料到的,安乾道君倒立在半空,并没有触碰到阵法,倒是不会妨碍什么,只是……南疆王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也知此时不能分心,便不去过问,继续念咒。
安乾道君闯入神识的那一刻,作为当事人许昭月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突然闯入让许昭月分了下心,没有全身心去在意疼痛,那疼痛似乎也减弱了一些。
许昭月问道:“道君你要做什么?”
上次两人双修,只有许昭月单方面闯入了安乾道君的神识中,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