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砰”一声被打开,李若庭披头散发地冲出来,看见满是狼藉的菜地和一命呜呼的萝卜花,他愣住了。
如雪压在墨山的背上,叼着墨山的后颈回头,就看见李若庭脚上只穿了一只鞋,衣袍没系,胸膛里头像是落满了鲜红的梅花。
燕慈同样是披头散发的,一阵风似的冲出来,把愣怔在原地的李若庭扛上肩膀,没人管菜地了,屋门“砰”一下重重被踢上。
墨山“嗷呜”大吼一声,翻身压住如雪:“以后有事,不准擅自去找他们!找我!”
如雪泪汪汪点头:“呜——好的好的!”
此话一出,给墨山带来了无尽的困扰。
墨山走到哪里,它便跟到哪里,如雪俨然成了墨山的跟班,它像是墨山白色的影子,与墨山同进同出。
如雪一天天长大,墨山也在一天天长大。
只是墨山小小的身躯里,装着的可是一个几百岁的灵魂,如雪不一样,它身型巨大,装着一只幼兽的灵魂。
它们趴在后院里,听李若庭在前院教小孩写字,李若庭不准它们出现,怕吓到那些梳着羊角辫的小孩。
那些孩子咿咿呀呀的,墨山怕吵,在后院睡大觉正合它心意。
如雪的好奇心旺盛,时不时跳上屋顶,偷偷摸摸看那些小孩。屋顶不是空的,在李若庭教人念书识字的时候,师父总是在屋顶打坐,如雪便躺在燕慈身旁,静静的,燕慈不会像李若庭一样给它挠痒,只是默默看它一眼,继续打坐。
时光飞逝,直到那天,燕慈帮李若庭收起了桌子小木凳,小院里再也没有孩童来学写字了。
因为先生累了,不想教了。
师父说:那就回山。
先生很高兴,在这方小院里团团转地收拾东西,灰色的衣摆晃来晃去,如雪伸出爪子去扑,扑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