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寺每日诵经的弟子中多了一头青丝的人,那便是李若庭。
他不怎么讲话,除了念经的时候,燕慈也不会上前去同他讲话,只是远远望着他。
不论他走哪里,燕慈跟到哪里,可李若庭向来是规规矩矩和小僧们待在一处,于是小僧们在哪里,那一袭突兀的玄衣便在哪里。
李若庭整天跟着佛修们念经打坐,还比其他弟子多了一样,每三日辟谷一日,这一日要为一个叫陈老六的人诵经。
李若庭直言他不知道陈老六是谁,但方丈的话他愿意听,一个人在暗室里待上一整天。
就这么过了大半月,天已经热了,李若庭穿了件薄薄的僧袍跪在大殿,正虔诚地闭着眼睛。
燕慈抱剑斜斜靠在门上,盯着李若庭露出来的一截白皙后颈。
等会儿,李若庭又要进暗室辟谷一日。
燕慈勾起嘴角,抱着剑转身离去,他再回来的时候,宽大的袖子里多了个油纸包。
暗室在真如寺偏殿角落,无人把守,连门锁都没有,全靠弟子自觉。
燕慈用手指叩一下木窗,里头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木窗被人打开,李若庭探出汗津津的一张脸,两颊透着薄红。
这间屋子不能开门开窗,要是静心打坐念经,倒不会热成这样,可是李若庭不是佛修,他静不下心来,时而觉得口渴时而肚子好饿,大半天下来,他热到汗流浃背。
“吃了。”燕慈把油纸包递过去,抱着剑倚在窗边,深邃的一双眼盯得李若庭浑身不自在。
隔着油纸,李若庭闻见了一阵甜腻的香气,他咽了口唾沫,就这么站在窗前打开油纸包,雪白喷香的糕点顿时把他馋得口水直流。
几块糕点下了肚,李若庭嘴角挂着两点雪白的糖粉把门打开,也不招呼燕慈进来,自顾自去倒了碗茶水往嘴里灌。
燕慈无声无息走进去,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灌下一大碗水后,满足又自在的长长舒一口气出来,单薄的肩膀突然一抖,李若庭打了个响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