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又落了地。
“你出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这么久?”李若庭恨恨地说。
燕慈晃了晃手中壶,“给你买酒。”
李若庭鼻子蓦地发酸,转过身不看燕慈,燕慈在他身后,只见李若庭捂住了脸,肩膀微微颤抖。
这几日积攒在心底的痛苦把他的心狠命揉成一团,痛楚时刻提醒着他,他是绝望的。
他们走到绝境了。
即使是躲在他心心念念想拥有的小院子里,即使是他们没日没夜的缠绵缱绻。
燕慈只是出去买酒回来晚了些,就能把他吓得心惊胆战。
昔日绝不放手的李若庭,无论面临多大险境都愿意面对的李若庭,硬生生妥协成了一个违背了自己的心,要眼睁睁看着燕慈去死的李若庭。
他被这份绝望压抑到窒息,却还要带着破碎不堪又痛苦万分的心苟延残喘。
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抹尽了脸,当无事发生。
圆月当空,柔白的月光洒进院子,垂柳花草影子交错,桌上小泥炉生了炭火,温上燕慈带回来的酒。
酒,是燕慈寻到镇上最好的酒楼买的。
他要买最好的酒,酒楼老板说最好的酒藏在自己家里,燕慈跟着走路去取了酒再走路回来,才耽误了这么久。
李若庭的脸上被泥炉印上红光,他眼神望向远处,好一会再回到燕慈脸上,认真地说:“我们江州,过了生辰就要喊虚岁了。”
酒在泥炉上轻轻咕噜作响,燕慈取下酒,给李若庭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道:“愿君年年岁岁,喜乐平安。”
李若庭稍稍迟疑,垂眸看杯中浑色液体,浓郁酒香扑鼻,应当是一壶难得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