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下次回山是什么时候,燕慈还会不会同意他回去。
自从燕慈病后,他回两次山,两次都闹得不愉快,第一回 对他无话可说,但燕慈好歹是送他到石室外山坡上才转身,第二回就送他走人二字,再下回岂不是要撵他下山滚蛋。
想到这些李若庭就像头困兽,心烦意乱又焦躁又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举刀把那人给逼下山才好。
李若庭暗暗磨牙片刻,赶忙对一心大师跪行大礼道谢。
一心方丈垂眼,“你能有求与我,皆是缘法。我要善其法,就需入其中,不必如此道谢。”他说完顿了顿,方才李若庭面上的不动声色和眼中的风云变换被他看在眼里,他直视李若庭道:“李施主,我今日悟得一句话,不如送给你。”
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
李若庭抬眼,一心方丈眼神是如此清醒,没有任何情绪夹杂其中,也许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成为这样的人,才能做到这样清醒。
“多谢大师赠言。”李若庭别开眼轻道。
不悲过去,他早已不再为过去悲伤,时间久了,再痛的伤也会渐渐痊愈。
不贪未来?那他下山的意义何在,他何不跟燕慈一起在山上过一天是一天,等燕慈死了给他收尸。
病已入骨也好,被人下蛊也好。
就算燕慈是被黑白无常勾住了肩胛骨,他也要把人抢回来!
夕阳西下,真如寺外,柔黄的光晕笼罩在青年人高瘦背影上,系住了乌黑长发的发带随风而起。
“方丈!这是?”一个小僧跑来向一心方丈举起手,“在书室的蒲团上放着。”
一只粗布袋,袋面缝了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赠真如寺,一心方丈打开来看,布袋里头装了大半袋圆滚滚的珍珠,一心方丈了然于胸,向朝着那抹背影消失的方向低吟一句阿弥陀佛。
上元节清晨,金燮把长老们召来一起用早饭,讲道今日上元节山下肯定热闹,长老们也都带弟子们下山去游玩一番,今日下山就不用来通报了。
李若庭今日本就要下山,朱仔带回了黄林儿的话,上元节弟子们都会下山,就定在上元节申时高台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