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赏月那晚?那晚李若庭哭了。
在那棵大树上,他见李若庭抱着树杆笑,就试着说出他堵在心里的话:“如果我死了,我死以后……”
“别说!别说了……师父!”李若庭只听了一句就急急喊他,向他伸出手,不停地对他摇头。
想说得话还未说口,他却着了魔似得起身走了过去,低头看,李若庭脸庞湿润着,几条泪痕挂在眼下泛光。
“别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李若庭攥紧他的衣袖轻声说,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住地掉在他手背上,明明是温热的,却如此炽人。
他又想起第一次被李若庭攥紧衣袖的时候。
本属于他的石床,他凿出来得石床上却躺上一个陌生人,一个被那头豹子捡回来的陌生少年。
如果不是胸口的轻微起伏,他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可这人没死,只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燕慈看他嘴角干裂出血,拿了水来喂,捞起人靠在肩上喂水时,他发现这人连嘴也不张。
身上动不了他知道,可嘴也动不了?
他伸手试图掰开这人的嘴,却发现这人牙关紧咬,水碗边磕得唇上全是血也没喂进去一口。
“你想死?”
燕慈冷淡的声音在石室中响起。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少年苍白的脸颊无神的双目和干裂流血的嘴唇无不散发着死气。
燕慈伸手把人横抱而起,因为无法挣扎,少年就这样老实靠在他怀里。
他的动作是小心翼翼的,他不想让一个重伤到全身无法动弹的人死在他怀里,他抱着人往石室外面走,“要死就死在外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