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淑妃知道一些渊源,也听出了诚帝话里的意思,我就是让姬恪永远留在宫中吗。
她那细细的柳叶眉蹙了起来,看起来更加忧愁。
“陛下,你当初和萱姐姐答应过他,时机成熟就让他离开的……若是自愿入宫的便罢了,姬恪他……”
“阿玉,没什么当初,当初朕也没料到萱萱会这么早走。况且诏儿还这么小,姬恪也还年轻,他以后还可以出宫。”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到底哪天才是出宫的“明日”?
“可朝中能臣众多,不必要让姬恪……”
诚帝看向周淑妃:“淑妃,后宫格局复杂,与朝堂脱不了干系,有能力又没有身份的,只有姬恪一人。若是没人能镇住这个局面,你们也不能安稳坐在后宫。”
人都死了,谁又能管身后事?
若是下旨这么有用,他死前会下一百道,把每个人都安安稳稳安顿好,可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登基没有几年,局势其实并没有现在看起来那么安定。
后宫、朝堂、太子、天下……一切的一切都压在姬恪一个人身上,但除他之外,便无人能担起这个担子。
就像是暴风将至的海面,动荡不已,现下却只有一根浮木能压住这份飘摇。
毫无疑问,姬恪就是这根浮木。
他身上系了无数锁链,每一根都紧紧拉着他,希望他能将自己拉出水面,不至于被这动荡波及,即便他会因此被拉到水里,溺入这无止境的绝望中。
……她也是寄托在姬恪身上的一个累赘吗?
周淑妃在那时突然迷茫起来,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替姬恪感到了一种无止境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