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还在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四个字。
就像是一直不停用触角来试探陌生地的小蜗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会收回触角缩进壳里。
这是自我保护的机制。
独行太久的人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来习惯身边有人陪伴的事实,而在此之前,他们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来说服自己接受他人的靠近。
这份“接受”花费的时间会很长,但一旦接受了,他们会回馈以千百倍的欣喜和信任,但如果在这之后受了伤,承担的痛苦也会是千百倍的。
无论是对双方中的谁来说,不接受便不会有受伤的可能,没有开始,想象中的结束便不会到来。
“这孔明灯写了这么多祝福语,一定很灵。到时放孔明灯我就许愿。”姜宁勾起唇角,双手合十做出虔诚拜神的模样。
“许愿赠我一个算账好的心上人,他肯定人美心善,他一定也会在今晚许愿自己够格,虽然实际上他完全够格。”
这段话很绕,她说得也很快,但姬恪听懂了。
他抿唇轻笑,眼里荡漾着柔波,波光中映着她和月亮。
“但愿罢。”
手中的孔明灯已然做好,灯架简洁漂亮,围着的纸是淡红色,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字。
姬恪没有点火,反而把火折子递给了她。
“你来点,这灯一定能飞得更远。”
姜宁也不扭捏,接过火折子后吹了几下,火种燃起,在月光下亮起点点星火。
“到时间了,放灯咯!”
火燃起,逸出的热气慢慢撑起孔明灯,它脱离姜宁的手慢悠悠向天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