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姬恪死了,他就还有一线生机,他不能失手。
而姬恪还是那副安静的模样,没有因为肩上的伤而痛呼,没有因为这即将到来的危险而慌乱,仿佛天地间再没有可以让他动容的东西。
簪子落下的瞬间,姬恪抬手挡住,那尖锐的尾端划破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掌根滴落到脸颊和颈边。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人难以反应。
簪子刚刚扎过他的掌心,姬恪果断地合拢手掌,将簪子夺过,反手扎进了那人的脖颈,一击致命,喷涌而出的鲜血淋湿了他半边衣衫上的青竹。
看来以后不能穿青竹的了,会脏,还是穿墨竹的好。
他喘着气,此时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
推开这人,他眼中一下便映入了夜幕中的圆月和繁星,此时仿佛只有它们是安宁的。
姬恪站起身,不顾身上的黏腻,不顾这鸦雀无声的场面,只顾自己调整呼吸。
其他几个官员无声地交换了眼神,能像姬恪这般面不改色杀人的,必不是善茬。
姬恪站在众人面前,方才滴落在他脸上的血液从颊上滑落,直直地从他眼下滑到下颌,没有一艳色,只有冰冷。
他没问那些官员为何拦着侍卫,也没问那些侍卫为何就这么看着。
只是淡声开口,仿佛他满身的红色都是假象。
“他贪污徇私,草菅人命,曾迫害京畿数十口人,现在又袭击命官,依法,可就地处死。其余人三日后发配边疆,抄家充公,至于家眷……驱逐出京畿,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罢。”
说要这话,如同他突然到来一般,他又这么走了,这满身的伤没有找谁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