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又是为什么呢?
蒙古灭金之后窝阔台汗颁布汗令,诸长子西征,及千户以上,至他们孛儿只斤氏所有家族的长子率兵西征。
纥颜氏嫡长孙虽死,嫡长子却在西征途中,而即将继承家主位置的博博怒只是一个旁支。
也就是说纥颜氏族人们根本没有打算让纥颜氏老家主的嫡长子回来。
这个时候拥护窝阔台汗的皇后的,又是纥颜氏的哪一批人呢?
肯定不会是博博怒,博博怒没有这么傻。
秦涓虽然接触博博怒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博博怒那人不是不明时局的人。
这么说,想要拥护窝阔台汗的皇后的,应该是纥颜氏的老家主?
老家主仅有的嫡长子在西征途中,而长老们已为他订下下一任家主,明显的老家主已被长老们释权,要夺回全力,选择拥护窝阔台汗的皇后,这也说的过去。
但是……
此举非常不明智,稍不留神就是害了曰曰。
纥颜氏长孙女是曰曰的嫡母,朵颜氏嫡长女将要是曰曰的王妃……
这两家一旦出事,遭殃的是曰曰。
这些人是在玩火。
乃马真后能放这个皇后回大斡耳朵,分明是一场布局。
或许博博怒已经和乃马真氏商量好了也说不定!
这么一来纥颜氏的老家主彻底败了,博博怒就真的顺理成章坐上家主的位置了。
而曰曰也成功的因为妻族和母族,被乃马真氏嫌恶。
他该怎么做,才能不让朵颜氏去蹚这一趟浑水。
也许他应该让旦木去把朵颜氏的人吓走。
“旦木,去查一下带兵之人是谁,便能知道是不是朵颜的人。”
“嗯。”
“你小心一点。”
“知道啦,我回来你烤兔子我吃。”旦木笑着眨眨眼睛,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林中。
半日后,旦木回来了,也带来了消息。
“是朵颜氏的少主,好像叫什么兀沁台的。”旦木说道。
秦涓微松了一口气,这下好办了。
还好是兀沁台,这个人容易多了,若是纥颜家的家主过来,他只能没辙了。
“旦木,敢不敢和我去找他。”秦涓眯眼笑道。
“可是我的烤兔子。”旦木撇嘴。
秦涓:“没事,我们去找兀沁台抓兔子。”
“真的吗?秦,你好像和兀沁台很熟的样子。”
“不熟,只是了解他的性子,他应该也会喜欢你的。”秦涓柔柔道。
“那我也会喜欢他的。”
想混进朵颜的军营可不怎么容易,只能去找兀沁台或者让旦木引兀沁台出来。
秦涓又担心兀沁台带兵只是幌子,实际统兵的是其他人,那这样堂而皇之的去找兀沁台会对他们不利。
于是还是让旦木把兀沁台引出来。
“怎么引出来?”
“写张纸条扔进他的营帐里,他看到了就会出来。”秦涓说道。
他们在离朵颜氏营帐三里外的河边等候。
兀沁台来的时候,月已中天。
他自然不敢一个人过来,还带了一队骑兵过来。
“是你?”当看到秦涓的时候兀沁台惊讶一瞬。
“你找我何事?”他是笑着说的。
少年气的眉目,神采飞扬。说的时候还挥手让身后的骑兵退远一些。
秦涓说明来意,并让他不要管大斡耳朵城内的事,速速回去。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永王的意思?”兀沁台问他。
秦涓停了有一会儿才说道:“你别管谁的意思,这次大斡耳朵城中之事,对谁都不利。”
兀沁台脸色陡变,显然从他的话里明白了这不是大永王的意思,他冷笑道:“呵呵,本少主凭什么要听你一个大永王坐下副将的?”这是他阿爹第一次派他出了做大事,他若无功而返,怎生对得起阿爹。
“博博怒都不管?你要管?你懂这其中的原因吗?我若不是为了大永王,会冒险来提醒你这个?”秦涓沉声说道。
“这其中是什么原因,你又为何知道?”兀沁台厉声说道。
“乃马真氏让皇后回大斡耳朵,纥颜氏老家主要拥护皇后,令选汗位继承人,你知道这事你若帮了,不成功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秦涓说话间兀沁台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早知道的可是还是说了。
“皇后乃窝阔台汗嫡妻,她乃马真氏算什么?”少年的眼眸里爬上许多血丝。
秦涓凝视着他,淡淡一笑:“这一点谁都明白,可是你扪心自问,现在掌权的是谁。你觉得西征的大军现在能立刻回来吗?你觉得拥护皇后后她还有王子能继承皇位吗?”
皇后的嫡子死了,乃马真氏却还有两个儿子。
这一点兀沁台比他更明白。
兀沁台的刀一偏,秦涓的脖颈划出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旦木瞧见了一点绯色从刀刃上划过,惊叫道:“你在做什么?你会杀了秦的!”
兀沁台在挣扎了许久之后才扔开手中的刀,旦木立刻冲上前去给秦涓止血。
秦涓摇摇头:“一点小伤,别担心。”
旦木急死了,恨不得将嘴巴凑上去给秦涓吹吹……
见眼前此景,兀沁台瞪大了眼睛,直接傻掉了。
“……”秦涓推开旦木,吓道,“做什么?”
旦木:“我小时候受了伤,让公子给我吹吹就不疼啦,我给你吹吹,很管用的!”
“……!”秦涓都感觉他的脸要扭曲了。
倒不是因为旦木要给他吹吹,而是狐狐给旦木吹过伤口……可气死他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兀沁台突然问道,他紧张的看向秦涓的伤口,应该不会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吧?
秦涓忍了半天才说道:“兀沁台少爷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不会害你,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朵颜氏连累到大永王。”
兀沁台皱起眉:“可是我能怎样?除了我,带兵过来的还有我阿爹座下大将,我说的不全算。”
“不全算,就是还能算,你只要原地不动,扎营数日后再看看情况,到时候时局明了,他们自然会明白。”秦涓答道。
兀沁台冷笑:“扎营数日,简直荒唐,至多两日后就会赶至大斡耳朵。”
秦涓:“若你肯装病,自然是能的。”
兀沁台一听,猛然看向他。
秦涓心知他已有此意,再说道:“你若需要我帮你,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