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夹杂碎肉、骨渣的血雾从洞中喷出,把洞内、洞外染成一片血红。
距离洞口五六米的地方有一株黄色小花, 看着像末世前随处可见的野花。
其貌不扬的小黄花抖了抖娇嫩的花瓣,抖落不少雨珠,它的根系突然从湿润的土中抽出,八爪鱼似的爬向石头,并在兔子洞旁重新扎根。
小黄花扎根后, 在雨水冲刷下呈现浅红的地面很快恢复成原本颜色, 就连零零落落散在地上的血肉、骨渣也迅速消失。
随着雨季来临,每分每秒都有类似的事在大地上发生。
承受住能量雨洗礼的生物存活甚至进化, 承受不住洗礼的生物死亡并成为其他生物进化的饵料。
适者生存、物竞天择,这是一场生存与死亡的共舞。
茫茫大地上,一支人均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长杆的队伍缓缓前行。
队伍靠前的位置,有个满脸皱褶的瘦小老头儿,他抬起干瘦的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雨水。
冰凉的雨、冰凉的手、冰凉的脸,相同的冰凉令触觉麻木,雨水带来的寒意似乎也没那么重了。
老头儿轻轻扶了扶斗笠,微微踮脚,眺望远方,入目的风景却没有多少变化。
他叹了口气,对走在最前头带路的高个子老人说:“老单啊,我就这儿吧,不走了,反正这世道,哪哪都差不离嘞。”
说话的时候,瘦小老头儿右手虚握成拳,轻轻锤了锤右腿膝盖。
被叫做老单的老人满头银丝,长短不一的头发一簇、一簇沾在额头、脸颊上。
老单不但个子高,肩膀也很宽,看的出年轻时候应该是个相当强壮的男人,只可惜现在的他太瘦了些,瘦的仿佛一具套了人皮的骨架子。
他的左脸上有两道狰狞的疤痕,眼窝很深、瞳孔的颜色比较浅,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冰冷不近人情的感觉,瞧着凶悍且不好惹。
但熟悉老单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个面凶心软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