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忽地响起一道轻笑声。
她转头看过去。
傅西津单手插着兜站在不远处,唇角的笑自嘲又讥讽。
见她朝他看过来,他伸手。“过来。”
车明了小跑几步牵上他的手。“你怎么来了?”怕影响他心情,车明了拽了下他的袖子。“我们回去吧。”
傅西津弯唇看了她一眼。“嗯。”
两人谁也没管傅自诤,仿佛他就是个空气。
走了几步,傅自诤在后面大喊:“傅西津,你敢说你哥的死和你没关?”
傅西津的步子顿了一下。
他垂着眸,车明了扯住他想要拽着他往前走。“我们不要管他。”
两人一路沉默走到车上。
气氛莫名僵硬,车明了故意岔开话题开口。“我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但你来了也好,正好我也不想在那待。明明还没毕业,一群人就开始各种巴结,看得我一点……”
话没说完,傅西津侧身过来抱住她。
两厢无言。
傅西津埋在车明了的肩颈上。“车二,我说了我没你想得那么好。”声音瓮在皮肤上,有些闷闷的。他轻轻用力在锁骨边上咬了口,车明了疼得微嘶了口气,傅西津轻吸。“但你现在是我的了。”
傅西津:“想走我也不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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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车明了回了学校,傅西津开着车混迹于车水马龙里,记忆开始交错。
那一晚。
傅苏北到最后也没等来救护车,当场死亡。
黎卿被刺激得直接进了医院。
一个家,因为傅苏北的离开,彻底支离破碎。
之后的日子在傅西津的记忆里,浑噩而混沌。
只记得——
当黎卿还在医院躺着的时候,傅继合把他喊到书房。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人一夜苍老到不像话,认命地捂掌落泪,说他已经失去了傅苏北,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
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求他不要指认傅自诤。
那一刻。
傅西津晃过傅苏北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晃过黎卿躲着他在医院一个人流泪的模样,最后停留在很久以前一家人在院子里拍全家福的模样。
一晃而过,那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久远到——
陌生。
十六岁的傅西津声嘶力竭地发誓,一定要傅自诤付出代价。
可作证的目击证人只有他一个,路段距离摄像机有段距离,录像只能模糊看向车内的两个人,看不清车内的人脸。
事情婉转拖了许久,傅自诤他妈供认不讳。
到最后,他妈进去了,傅自诤无罪释放。
傅西津隔着人群,冷笑地看了眼自己父亲和傅自诤,摔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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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津停了车,上楼,进门的那一瞬,手机被人打进电话。
“你到家了吗?”车明了压低声音,语气里夹着小心翼翼,像是只伺机而动的小土拨鼠。
傅西津笑了声。“刚到。”
“哦哦,那没什么事了,你早点休息吧。”车明了恢复平日里外向豁达的语调。“我挂了哦。”
傅西津喊住她。“但我可能睡不着。”
“那你就先做点事,”车明了认真给他提建议。但一想到他压根就是个无业游民,哪来的事情做。“那你等我会,我去洗个澡,然后我们聊会天。”
傅西津被她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
“我是想你想得睡不着。”傅西津轻声说。“车二,上次我骗你了。”
“啊,”车明了脸红了一下又被他带回来,纳闷问。“哪一次啊?”
傅西津:“是我喜欢你喜欢到无可自拔,做梦都想要你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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