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西津似是对车明了的话感到很震惊，话带着点谴责的意味。“以前明明是你说要和我当好朋友的。”

“结果，”傅西津直直望向她。“等我真心实意把你当‘好朋友’了，你说和我不熟。”

车明了：“……”

傅西津：“你说我伤心不伤心。”

车明了点头，一副“你说得对”的表情。然后，她抬头看向傅西津。“但你伤心关我什么事？”

傅西津：“……”

他“啧”了声，稍稍点头。“行。”

“大白眼狼。”

-

车明了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想起上次在溪江边上傅西津也是在写生。

她转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傅西津。“你会画画？”

“很奇怪？”傅西津扬眉。

车明了点头。她想到什么，没忍住好奇问出口。“你毕业后就一直在干这个吗？你大学不是学的金融？”

她爷爷就是搞金融的。

闻言，傅西津微微怔了一下，挑眉。“但人总得有点追求不是？”他低头笑了声，挑眉看向车明了。“不是你和我说的？”

自从被傅西津拒绝后，车明了就单方面拒绝16年在桥海那一晚的回忆。以前一想就忍不住唇角上翘的场景，到了后来，仿佛成了避之不及的毒药。

一想就疼。

顺着他的话，车明了久违地去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

小姑娘不耐烦地站在海边上，天边夜幕深蓝，她的咕哝声随着海风飘向远方。“难道人生就只有成绩嘛，你就没有点别的追求？”

……

一旦回忆涌现，车明了才发现，记忆有多么深刻。

她看他一眼，不太明白：“画画就是你的追求吗？”

傅西津装模作样想了想，轻轻笑一声。“也不算，就随便画画。”

车明了：“那金融呢？”

“金融啊。”傅西津拉扯着尾音重复了一遍。

车明了好奇地望向傅西津。

傅西津瞅见她一脸等答案的模样，又恢复成平日里面对车明了斯文又带着戏谑的模样，轻轻勾唇笑，嗓音轻翘拖着音，连带着气氛也变得暧昧起来。“那我不去学金融，怎么遇见你啊？”

车明了的心倏地坠了一下。

她别开眼神。

又！开！始！

又开始不负责任地说些让人胡思乱想的话！

实在气人，车明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怼回去。“那你后来不还是退学走了？”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不由而同地沉默下来。

车明了抿唇，没再继续往下说。

但他确确实实退学了，她也没说错。

他现在说得好听。

好话坏话都被他一个人说了。

车明了固执地觉得自己没说错。

车明了偷偷抬眼觑他一下，又敛下。

傅西津瞥见她的小动作，轻哼了声。

车明了：“？”

“我可不是因为你才退学的，”傅西津淡淡道。“我从一开始就在纠结要不要读研，只不过在海边那天之后，我才开始着手退学的事了。”

他笑了下，语气又开始无赖，一副你不会真的这么想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语气。“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因为你才退学的吧？”

“……”

她没说话。

傅西津继续说：“本来那会就想告诉你，但担心你不想看到我。”

车明了嘟囔了句。“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不想看到他。

车明了心里微微舒服了些。“那你以后也打算一直画画吗？”

“唔。”傅西津挑眉。“应该不会。”

他拽过一边的椅子，桀骜坐下，兴味地朝她看。“你应该知道吧？”

车明了：“？”

傅西津语气臭屁。“就是我家挺有钱的。”

傅西津好笑地望着她。“指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话落，熟悉感朝车明了扑面而来。

许是想起了一次过去的事，连根带底的，也将过去的回忆一下子连泥带土地拔出。

“其实你应该知道吧？”

“就是我家挺有钱的。”

……

车明了尴尬住。

窘态之际，胡叶美从另一头快步走过来。“明了明了……”

见到坐着的傅西津，她放慢脚步，又变成淡定模样，但仍压抑不住激动地和车明了轻声道：“这里有maze的画！”

车明了不知道什么maze不maze的，呆愣问：“什么maze？”

胡叶美：“就是一个很有名的画家，走，我带你去看看。”

车明了管他什么maze不maze，低头就要和胡叶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