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转变来得毫无征兆。
傅西津见她望过来,上半身前倾,一副商量的语气。“如果过去一个多月,我有令你不开心的地方,你可以说出来。”
车明了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之前傅西津配合车明了的把戏,就愈发高涨车明了打败傅西津的胜负欲。可一旦对面的人先朝她服了软,她反倒像是欺负了人,满身愧疚感。
她望着眼前这个朝自己道歉的人,心里的情绪满满当当全写在脸上。
她张了张唇,忍了几次,最后还是别扭地问出口:“为什么那天你不来我学校?”
要说那天她没有期待,是假的。所以到最后,发现傅西津真没来,车明了是真的很失望。
傅西津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车明了说的意思。
他想了一会儿,拧眉朝车明了看过去。“哪天?”
车明了:“……”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
但很显然,她从一开始想要撕破傅西津的假面目让他的恶行宣告天下,确实是因为这件事。
她丧气道:“就那次我拿车仔面的手机打电话给你,喊你来我学校那一次。”
傅西津想了一会,轻笑出声。
车明了朝他看过去。
傅西津没想过车明了从一开始针对他,是因为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他看来,这是一件真的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至少在他这里,如果不再去刻意提及,他甚至想不起来。
他好笑地勾起唇,朝那个较劲的执着地要一个答案的小姑娘回看过去。
车家人的长相都偏妖艳,一双浅棕色的眼眸潋滟生姿,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美。
可眼前的小女孩一脸明明很期待答案,却强撑着挺直脊背让自己显得不在乎的模样,到底泄露了几分她的年幼。
也是,总归还是个小朋友。
傅西津:“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故意针对我?”
车明了撇开头,有些不好意思承认,慢吞吞道:“也不算是针对。”就是看不惯。
“那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去你学校?”傅西津挑眉朝车明了看。“难道你觉得凭借你我当时的关系,你喊我去我就得去?”
车明了:“……”
她没说话,想了半天吭吭哧哧道:“那你是我家教,也算是半个老师……”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没理,她没再继续往下说。
好不容易等到傅西津先认错,车明了直觉不能再继续,装作不露痕迹地移开话题。
她抬颚傲娇地朝傅西津示意,整个人又恢复成那个微微骄矜,张扬得不可一世的小姑娘。“我接受你的道歉。”意识到自己太过轻易就妥协,她连忙朝他看过去,补充道。“但是你不可以在我面前装,”怕他多想,她心虚地解释。“我这个人看不得人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傅西津勾唇笑,了然般点头。“可以。”翘着音应完,他加了一句。“但你可能对我有点偏见。”
车明了:“?”
傅西津慢悠悠地把话说完,神情吊儿郎当。“我这人就这样,谈不上装。”
“……”车明了其实并不了解傅西津,她现在对他的认识全都是来源于每周周日的家教和那天晚上在[挣钱]短暂的一幕。
她点头,趁热打铁道:“那你试着拿我当朋友,别总在我面前充老师的大样子,我不喜欢。”
“可以。”傅西津答应得很爽快。顿了一下,他微挑起眉,掀眸。“那你打算拿出些什么作交换?”
男人视线若隐若无地投落在她身上,声线微翘。“我答应了你这么多,你总不能光捡便宜不掏东西吧?”
车明了:“我什么也没有啊?”
“有。”傅西津目光朝书桌示意,眼神落在那些试卷上,最后朝她望去。“我希望以后星期天,你可以按时完成我给你的学习任务并上课听讲。”
车明了在心底长吁一声,她还以为要干什么呢。
她露出笑,小脸张扬夺目,“可以!”
接下来的一天,车明了发现一旦和傅西津和平相处,其实这一天也没有那么难捱。
车酌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不可置信。
他看着追着傅西津东问西问还做!作!业!的车明了,又看了看对车明了几乎有问必答的傅西津。
怀疑这是一场梦。
趁傅西津出去接电话,车酌将车明了拉到一边,紧张地问:“车二,你怎么了?”
别的他都可以勉强接受,唯独做作业这件事。车明了怎么就会做作业了呢?
车酌震惊:“你不是说除非我语数英门门考一百,你才会学习吗?”
车明了:“……”
她有点心虚,推开他别开脸故作恐吓。“你管我,你是姐姐我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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