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是最好的人选。”李瑜接着道。

崔太后一向不管前朝之事,见儿子下了决定也就不再多言,更何况京兆尹手里没有兵权,事务又繁忙,怎么着都比让李锦元重掌北衙好上一千倍。她点点头,见儿子仍旧眉头紧锁,问他又怎么了。

李瑜开口道:“阿娘,我在想你那盆花。实在可惜。”

一声“阿娘”叫崔太后软了心肠,再听李瑜提起那盆花,崔太后眼中又泛起泪意,哪怕是一盆不能言语的花,养了几个月也养出感情来了,眼见它死了,如何能不伤怀呢?难得儿子跟她说起这些温情的话,崔太后温和了眉目,正要与他细细说说那盆花,却听李瑜继续道:“一盆花尚且如此,养了十几年的人又当如何呢?”

崔太后一怔,当即明白了儿子要说什么,她冷下脸,“你回去吧,哀家乏了。”

李瑜却是看着她,“母后,快要过年了,你总不能留着她们过年。”

崔太后:“你要是纳了她们,哀家何须找这样的借口?”

李瑜颔首:“既然如此,那朕只好不再来仁寿宫。以免传出闲话,污了朕的名声。”

碰的一声,崔太后手中茶盏重重拍在案上。

李瑜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不久前他也将杯盏重重摔在桌上。念及面前这人是将他生下来、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李瑜又有了耐心与她讲道理,“母后,一盆花离开了熟悉了几个月的暖室尚且凋零,她们离开了十几年的家到了宫中,又怎么会快乐?”

崔太后:“你不是她们,你怎知她们不快乐?”

李瑜:“你也不是她们,你怎知她们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