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巧的是,李瑜也爱吃这样点心,但他不但不会主动提,还会佯装出一副不喜欢的样子,只是每次在花宜姝吃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叫喊着想要,花宜姝搭理他吧,觉得自己少吃了有点亏,不搭理他吧,又觉得他十分可怜。

只好每次都说吃不下让他帮忙吃三个,这才让李瑜心满意足。

当安墨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她很不解,“既然你喜欢吃,为什么不叫大厨多做几盘?”

花宜姝当时便满脸无奈,“我也想,可惜不能。”因为她要是说了,那岂不是暴露了她能听见李瑜心声这件事?就对安墨解释,“陛下要面子,说破了他一定不高兴。”

安墨闻言立刻用一种“啊,你好可怜”的目光看着她,接着花宜姝就道:“他喜欢吃,以为我不知道,我塞三个给他,既满足了他的口腹之欲,又满足了他想要的夫妻情调……如此才能把他栓在身边。”

安墨同情的眼神立刻换成了满满的佩服。

回忆结束,花宜姝听着安墨这话,觉得有道理,大肘子那么大一个,李瑜吃完哪还有胃口吃别的?那她不就能吃六个小点心了?

花宜姝心里高兴,便道:“好吧,那我就陪你玩一把。”她盯着安墨看了一会儿,笑道:“这宅子一定不是你自己要住的。”

安墨点头,毕竟她不可能留在归州。

花宜姝:“既然不是自己住,那就是给别人住,归州城价位在两千两以上宅子都是靠近城北的豪宅,刺史府就在这一溜豪宅的中心,但今日一整天,都没人来与我说起你在附近买宅子的事,所以你买下的地方,必定离城北较远。”

安墨有些惊讶,但还是料定花宜姝猜不出来,她道:“这也没什么,就算是紫云她们也猜得出来。”

花宜姝目光一动,继续道:“若我所料没错,你买下的宅子,应当是在城东。”

安墨一惊,“你怎么知道?”她狐疑起来,“该不会是随便说的吧?”

花宜姝嗤了一声,并翻了个美丽的白眼,“姐姐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无根无据瞎猜的?”

安墨分外尴尬,就听她接着道:“归州城的地价房价算是一般,除了城北之外,价值两千两的大宅子并不多见,城南是穷人住的地方,城西城东住的大部分都是商户和略有资产的平民,相比起城西,城东的治安更好,因为那里坊市最多,方便热闹,城中的守卫、衙役等公差大多住在那个地方。”

花宜姝略一沉吟才继续道:“不过城东价值两千两的宅子都是少见的大宅,你不是自己住,自然要给别人住,这个人数还不少,那么,是什么人值得我们心善又热情的安墨姑娘出手相助?”

在花宜姝揶揄的目光下,安墨的脸渐渐红了,她忍不住拍掌,“花花你太厉害了!这你也能猜到。”

花宜姝嗯哼一声,“你这两日心神不宁的,一看就有事,还不快如实招来!”

安墨便把这两天困扰她的事情给说了,“其实还是因为静尘庵里的那些姑娘们……”

静尘庵?花宜姝有些惊讶。静尘庵被抄后,鬼楼的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至于那些可怜的姑娘,犯了事的被关进大牢,得了病还能治的都送去张太医那里,剩下的就是身体还康健的那些人了,李瑜给出的处置是全都按原籍遣返家乡,除了公中出的安置钱外,他还从自己的私库里掏了一笔钱,这两笔钱加起来,不但能足够她们回乡的盘缠,还能让她们好好过几年不愁吃穿的日子,接下来是要改嫁还是另谋出路,也就随她们了。因此在她看来,静尘庵的事情早就结束了。

却听安墨道:“可是她们并不想回乡。赵慕仪带着我去看了,带着钱回乡的只有几个人,剩下的都逗留在城中。赵慕仪跟我说,假如放任不管,等她们将钱花光,还是会走上贩卖身体的路子。”而这一次,不是被逼被骗,而是没有任何赚钱的本领,除了沦落风尘,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花宜姝蹙起了眉头。

安墨:“我觉得这样不行,她们并没有任何错。既然她们没有工作不能赚钱,那就给她们制造一份工作好了。”安墨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正好王玉燕最近在卖房卖铺子,我和赵慕仪就商量着买下了王家的一座宅子和一间铺子,那座宅子后边连着织布厂,有几十台织布机呢!这些女人就可以靠着织布卖钱养活自己了!”安墨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还越说越兴奋,“我还定好了牌匾,那座宅子就叫做自梳女同盟会。”

花宜姝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安墨就道:“只准许有什么归州商会沔州商会的,为什么不许有一个自梳女同盟会呢?我都想好了,以后同盟会发展得越来越好,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自梳女加入同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