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没力气?夜里做什么没力气?
赵夫人秒懂,立刻识趣地告辞了,花宜姝还摇着扇子佯装热情,“我也就睡一个时辰,到时可要让令千金到我这儿走走,既然都是要做姐妹了,我可得好好瞧瞧她。”
赵夫人当即应承,喜气洋洋地走了。
赵夫人一走,花宜姝就晃晃悠悠地回了卧室,从一盒金珠里抓出一把,屋里伺候的每人赏了几枚,喜得她们跟过了年似的。
身边人各个扬着笑脸开开心心,花宜姝看了也高兴,将人屏退,花宜姝将安墨单独留下,正要问她事儿办得怎么样,就见安墨不知从哪儿找出个册子,正用炭笔一边写一边满脸疑惑地朝她问问题,仿佛她花宜姝成了传业授道的老师。
对上这种目光,花宜姝不由挺直了脊背。
“曹顺子说那个赵夫人为人很强势很厉害,她一开始看起来确实很厉害的样子,后来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讨好你了?你不是都要赶她走了吗?”安墨真是好奇,好奇又崇拜,赵夫人那个气势,强得就跟高中教导主任一样,她站在花宜姝身后都忍不住头皮发麻不敢对视,一开始还嘲讽花宜姝来着,怎么花宜姝几句话,赵夫人就大变活人?
花宜姝心想就这?不过她还是很乐意在安墨面前显摆自己的,她道:“其实这世上本没有绝对强势的人,端看她面对的是谁罢了。你把赵夫人往天子跟前一放,看她敢不敢强势?”
安墨恍然大悟,“所以她是因为怕你?”
话音刚落她脑袋就被花宜姝用扇子敲了一下,倒也不疼,就是一脸茫然。
花宜姝心想这丫头可真笨。她以前总爱说她傻里傻气的,现在却是不敢了,怕说得多,这丫头真变得越来越傻。“赵夫人态度变了,不是因为她怕了我,而是我给足了她暗示。”她耐心给她解释了一番。
赵家虽然有个刺史的官职,但底子却有些空虚。赵家夫妇的儿子只有两岁大,远不能帮衬家族,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正好天子路过,他们但凡有点野心,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女儿看起来有些不情愿,长相更不是十分出挑的那种,有花宜姝美玉在前,更加被衬得黯淡无光。照这么下去,天子压根不会提出纳赵家女儿。哪怕赵家厚着脸皮提出来,哪怕天子收下了,要是花宜姝有心从中作梗,赵家女儿也得不到宠爱,那赵家想要更进一步就更没指望了。
花宜姝原本站在赵家的对立面,赵夫人不敢得罪她但也不会巴结她。
但是花宜姝这一次出手,一切就都不一样啊!她先是开口要钱,降低赵夫人的戒心,让她自以为拿捏住了花宜姝的把柄,可以不必再忌惮她。然后再一句话推翻赵夫人之前的认知,让她明白要钱并不是花宜姝真正的目的,她低估了花宜姝。
之后她再一口一个“上下打点”“捉襟见肘”,就是叫赵夫人知道,她不是真心赶人,而是借此拿乔,想要赵家高高兴兴奉承着把钱送上。
赵夫人好歹是刺史夫人,能嫁给刺史做正妻,她的出身必然也不俗,这样的人是有自尊傲气的,若是花宜姝当真心意已决,那赵夫人绝不会那样舔着脸巴结恳求,但花宜姝明晃晃给出了暗示,只是稍稍低头卖个好,就能搭上花宜姝这条线,何乐而不为呢?
她既然能为了家族逼着未出阁的千金去向天子奉承,自然也愿意为了家族的将来,舍下自己的脸面讨好花宜姝。
花宜姝:“如今在赵夫人的眼里,我和他们赵家是互相需要的。毕竟我是一个父母双亡身无恒产的孤女,唯一有的只是天子的宠爱,可这宠爱就是无根浮萍,谁也不知道将来哪一天会被风吹散。如果我是一个漂亮蠢货,必然不会有这样的担忧,可我又不是,所以我必须借助赵家的钱和势力,以便将来去了京城也有施展的手段,而赵家他们缺一个能帮他们在天子跟前进言的人,舍一些钱财就能获得这桩好处。他们怎么会不乐意?”
安墨又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们还要把女儿送过来呢?”
花宜姝:“我终究只是个外人,既然我现在能暗示赵家搭线,日后也能暗示比赵家更强的家族。自然没有他们的亲生女儿可靠,现在我们是盟友,等她女儿得宠了,赵家就会立刻一脚把我踢开。”她摇摇扇子,啧啧了两声,“可惜啊,从头到尾,我只答应帮他们照应女儿,可没有答应把他们女儿送到龙床上得宠。”
她说完,对上安墨满脸崇拜的模样,只觉虚荣心一下爆棚,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
果然啊,她这样聪明,这样成功,身边没有人见证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