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从前那些远大理想,便是连基本上做人的良知,都要隐退在重权之下,他满眼恍惚,深觉荒唐。
“今日他全身而退了,他日朝堂之上,皇上怜惜他性命,留他苟活,他日待得朝中无人时,是不是又要想起他来?”
林水月声音冰凉:“周而复始,要用多少人的鲜血,来铸就他的堡垒?”
她忽而笑了,那笑声缥缈,如天外飘来。
带着些毅然决然,和那股直冲云霄的气焰!
“今日还请在场之人做个见证,杀太子,是我一人之决策,来日有万般罪责落下,皆由我一人承担。”她眼中带着抹深沉的颜色,不带任何犹豫地道:“便是此后史书里,说我林水月是谋逆之臣,我也认了!”
她敛下所有的表情,倏地撤下腰间御天令。
“御天令在此,众官差听令,将此罪人拿下,当场诛杀!”
最后四个字吐出口,回荡在所有人心间,叫人恍惚迟疑。
那边,林水月携大理寺众臣,并着顺天府公开审理,一审两桩案件,桩桩都指向了太子之事。
已经在京中传开。
收到消息最快的人,是裴尘。
“少爷,眼下该如何是好?护着少夫人的青衣卫传来消息,说夫人已经将太子拿下,要、要就地诛杀!”
砚书满脸惊愕,这等事情,当真是闻所未闻。
“可是要差人拦下少夫人?”
裴尘面色发沉,他抬眸,看向了阴沉沉的天际,低矮的云层汇聚在了一块,酝酿着巨大的风雨。
风吹树梢,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一声一声,好似打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