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庆贺宴结束前, 林水月才知道,裴尘说的,是辞去东宫官职。
他如今是御前侍卫统领,北伐将军,那个小小的东宫官职被大多数人都忽略掉了。
而今在这等场合主动提出来,却是在与太子划清界限。
“二小姐变了,如今同我在一块,都变得心不在焉了。”
散了宴席后,裴尘牵着她的手不放,二人便披着月光,走在了长长的宫道上。
晚风拂起林水月的裙角,在她与裴尘紧扣的手背上划了一下。
就如同她的心一样。
月光下,她抬眸看他:“还疼吗?”
裴尘微顿。
见得她眸里装着澄澈的月亮,安静地看着他。
什么都没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自裴尘有记忆起,痛苦就成为了常事。他常年忍耐着他人想象不到的痛,时日久了,便已融入他的骨髓里,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多年来,他身侧不乏关心之人。
但唯有她这寥寥数语,叫他心底那座多年来固若金汤的大山,轰然塌陷。
原按他平日里的做法,少不得要装相几句,惹她怜惜。
可见她眼中直白不加掩饰的心疼,他便把一切都化作了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