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向禹时不时跟瞿秋离讲讲小时候发生的趣事,逗得瞿秋离笑得前俯后仰,难得有这么毫无形象的时候。
掏鸟蛋掏出一窝蛇,那炮仗炸粪,坑炸了小伙伴一身米田共,下河沟摸小龙虾,屁股被夹出血,采了毒蘑菇,吃了吐泡沫……
这都是瞿秋离从未经历过的事情,而他也从这些小事情当中,逐渐拼凑出了蔺向禹的童年。
“那后来呢?”瞿秋离忍不住好奇,“长大一些就不会那么皮了吧?”
“其实也皮。”蔺向禹眼中有几分伤感,“九年制义务教育,我天天玩,成绩也是全校第一,可初中毕业,没钱上高中,老头把家里牛卖了,我之后就老实了不少。”
怕不听话,不让他读书。
村里好多小伙伴都是这样,成绩不好,又不听话,读完初中就跟着爸妈出去打工了。
他本能的不喜欢那样,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高中是在县里,只能读住校。
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是卖牛解决的,但家里没有第二头牛可以卖了,所以他课余时间都在县里打临工。
直到班主任了解了他的情况,给他申请了贫困生资助,他的日子才轻松一些,后来顺利考上大学,离开了这里。
大学几年,他都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趟,不是他不想回来,是老头儿不让他回来,而他给老头儿打的钱,老头也一分没有用过。
他现在仔细回想,老头儿或许也是愧疚的吧。
话题又转到这里来了。
瞿秋离不知道该怎么接,或许只要是在这个地方,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这个话题吧。
“余林。”一名大婶儿老远就开始喊,“你等等,婶子有话跟你说。”
余林,蔺向禹之前的名字,据说是老头儿在林子里捡到他,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