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划得这么快。

视线的最前方已经可以看到一点小小的光亮，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终点了，两艘小船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齐齐转回头，手上的动作愈发卖力。

“师兄，”周郁月突然出声，声音平静地说出了无异于当头一棒的噩耗，“你有没有感觉脚上有些冰湿？”

嗯？温初一手上动作不停，脚趾蜷缩了一下，心中陡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无字碑被绑在周郁月的脚上，自然也发现了异样，沉吟片刻，随后恍然大悟般捶了一下手掌，有点点不好意思。“抱歉抱歉，忘了说一件事。”

繁花尊者的声音毫无阻碍地穿进众位弟子耳中，众人没由来的心底咯噔一下，齐齐生出不妙的感觉。

“诸位坐的小船有个很独特的设计，它会随着在水中时间的推移，底部开始出现空隙，如果不尽快到达对岸，会沉哦。”

会沉哦，会沉，会……

繁花尊者的最后一句宛如魔鬼的低语，在所有弟子脑中盘旋重复。

温初一垂眼看了一眼脚底，那里的水莫约已经有两三厘米，冰冷的河水正在以逐渐加快的速度渗透进来，脚底板被寒气冻住，他手上的动作猛地加快，几乎要把船桨摇到飞。

眼见光点越来越大，隐约可以看到翠绿的草坪和蔚蓝的天空，此时河水蔓延到脚腕，温初一觉得他们还可以挣扎一下，尽管手臂已经酸胀到快要抬不起来。

说来也奇怪，这条河明明并不急湍，但就是极难前进。

温初一余光看到身后又一艘小船划着划着便开始匀速下沉，即使船上的弟子已经将船桨摇出残影也无济于事，看着船上人悲愤绝望的神情以及缓缓沉没的小船，他唏嘘一声：

又一艘泰坦尼克巨轮沉没了。

福九黎和魔墨大两人也不敢停下，吭呲吭呲摇的愈发卖力，但可惜的是，两人已经摇了很长时间，肌肉健硕的手臂也难抵酸涩，汗湿了眼睛也不敢擦，但即使是这样，小船的速度依旧渐渐慢下来。

但是光明就在前方，在这里沉下太不甘心，周郁月的手早已酸痛难当，汗水顺着脸侧滑进细腻的颈间，晕湿了衣襟，但他没有因此就放弃不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