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昭阳掀开了帘幔,瞧见一位女子跪地,泣声不断。

小厮骂道:“哪来妇人,还不快拖下去。”

女子嘶哑着嗓子喊着衡王殿下,街上行人停下脚步,纷纷往这处投来目光。

那女子一身素色衣裙,鬓边只别了一朵芍药,一手抓着贺承衡的衣摆,脸上挂满了泪珠,低声哀求道:“衡王殿下,请听奴把话说,奴身份卑微,又沦落于风尘中,曾受启王多年相助,才得苟活于世间,听闻启王被贬,承州荒芜,奴恐惧忧思,奴深知此番话有辱皇家,本该耻宣于口。”

她顿了顿,哑着嗓子泣道:“可奴只求殿下能帮帮爷,寻个听话乖巧的人随爷一同去承州,替爷扫庭院、做羹汤,侍奉左右。”

话落,她急急朝地瞌了一记响头,落昭阳心中一紧,想必这一瞌,头都得瞌破了。

街上人群聚拢着,皆是来往看笑话的人。

贺承衡呵笑了一声,一手扯开被她紧拽着的衣袍,“你既知是辱没皇家,那就该烂在肚子里,说出来贻笑大方吗?”

那女子哀声道:“殿下,好歹你们是手足啊,求求殿下帮帮爷吧。”

“来人!”贺承衡眉间一拧,已然不悦。

“且慢”落昭阳赶忙下了轿子,她在轿子里也听清了几分,估摸着是启王爷的哪位红颜知己,得知他有祸,没抽身离去,却想着他余下的日子艰苦,想托衡王为他寻一位贴心的人在身旁服侍。

她轻道:“王爷到底是雪中送炭难”

贺承衡摆了摆手,“那便送走,再赏些银子。”

落昭阳一听,深谙启王到底是因陷害衡王败露才被贬,衡王不帮这忙也是在常理之中,她垂眸去看仍泣涕涟涟的女子,恻隐之心泛起,“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抬起头来,目光刚与落昭阳相视,也是一惊。

竟是醉胭坊的头牌姑娘蝶娘,初见她时,锦衣粉黛,肤如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