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小院外，老太太转向顾宣文。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比我所有子孙与我相处的时间都多，论亲厚，你才是我最亲厚的孩子。但是，宣文，你在顾家长大，在顾家四十几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很清楚。”

宣姨忙点头，心里有委屈。

“老太太，我没有搬弄是非，我一开始听少夫人那话，因为她想离开这里。我只是不想孙少爷真听了她的话，带着轩少爷马上就走了。

老太太，您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要求过少爷、孙少爷们任何。可您心里的期待，别人，不知道，宣文知道呀。”

“我没怪你，但与人相处啊，先认可他。”

老太太说着，往前走，翠萍嫂与宣姨左右搀扶着。

月黑风高，地面小路是用青石板铺成，月光、路灯下，还算清晰。

但老太太毕竟八十几了，晚上出门，所有人都格外小心。

“你们都是跟了我几十年的人，比我的子孙还亲近。你们都能猜透我的心思，所以你们对少夫人表面恭敬，内心不服。

你们从心底里就否定了她，所以她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你们都不相信，认为她是有所图。”

老太太一字一句叮嘱着，“以前只有咱们几个老人在这大院里生活，以后，有孙少爷一家，你们都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不想在我这把年纪了，还家宅不宁。”

“明白。”宣姨应话。

翠萍嫂心底里搁着宋北安与苏念恩私聊的事，再听老太太说这话，更为老太太不值。

“太太，现在的人都厉害着呢，少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还不熟悉，不评说。但她今天已经是顾家长孙夫人，我们都会尊敬她。她对轩少爷是发自真心的考虑。”

“从刚才她说那番话来看，少夫人是个善良大度的人。”宣姨快速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