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懵圈的时候很可爱。

简悠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她长得本来就显小，皮肤很白，新剪了短发未过下巴，微微卷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瞪大，薄唇微张，迟缓地吐出一个单音节：“啊？”

简悠这才说：“毕竟我欠你一次刷碗。”

云初眨眨眼，像发声系统失调似的，张口又是单音节：“哦……”

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

等回过神再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简悠已经关上了门。云初在原地呆坐了会儿，给周之桃发消息，一连发了十几个：“她什么意思嘛！”

周之桃从夏威夷飞旧金山，此刻正飘在太平洋上空，自然无暇回答她的问题。

云初惆怅地刷了碗，又小心翼翼地盖上房间里的摄像机准备去洗澡，想起简悠也没录过综艺，给她发消息提醒她记得要把摄像机盖上。

简悠回得倒是很快：知道了。

简洁明了，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

云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又有新的消息进来，还是简悠发的：谢谢：)

云初眼前微亮，开心地在床上滚了一圈，打开微博小号，编辑微博：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轻飘飘的一句话能让你死，一句话能让你死而复生。

她小号粉丝少，结果刚发出去就多了个评论。

是陈静的小号：少矫情，大清已经亡了，生死就不是一句话的事，连法官都不行！

云初：……

再一刷新，又有个评论。

江江：有空在这矫情，没空回我微信？

云初：……

这个江江是她的顶头上司，山竹娱乐影视部负责人，年少有为的江语江大总裁。虽然是同公司，但影视部那么多人，云初又糊，两人本来并没有交集。

认识是在les酒吧，江语跟她搭讪，玻璃杯在吧台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江语的黑色吊带裙从她的胳膊上蹭过，布料轻滑。

江语倾下身跟她耳语：“美女，认识一下。”

她不认识云初，云初却认识她。

云初往后仰了仰，拉开距离后，打招呼：“江总好。”

江语：“……？”

云初说：“山竹娱乐。”

江语反应多快，一下就反应过来吃了窝边草，又抹不开面，咬了牙威胁云初：“……说出去就雪藏你。”

云初认真地点点头：“江总放心。”

江语看她识相，对她抬抬下巴，跟酒保说：“她今天的消费记在我账上。”

云初对她莞尔一笑：“谢谢江总，那我就不客气啦！”

本来是萍水相逢，但后来江语还是从内部资料找到了她的号码加了好友，两人明面上不认识，私下里却一来二去熟了起来。

在听到云初要去参加恋爱综艺后，江语表达了强烈的反对，并让云初到她办公室走一趟。

云初没去，也没回消息，才有了这么一出。

云初心想反正天高皇帝远，她现在都在录制现场了，还怕什么江语同不同意，于是硬气回复：我不去，怎么地？

江语：云初你真的能耐了哈，上升期艺人去参加恋爱综艺？？？

云初：你梦里的上升期吧！

江语：……你在质疑我们公司推人的水平？

云初：需要我质疑？

江语：呵呵！

云初：领导，你得体谅我啊

江语：？

云初：你看看你天天泡酒吧撩妹，女朋友说换就换，我呢？我找过女朋友吗？单身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公费恋爱的机会，我能放过？

对话框的另一头，江语把手腕搭在窗框上，她的指间夹了根烟，轻弹了下，火星在黑夜里四溅，又涅灭于黑暗。

她穿得单薄，穿堂风呼呼地吹进来，卷起衣摆。

她问云初：“说吧，看上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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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云初楼下。

简悠打开笔记本电脑，空荡荡的桌面上只有一个未命名的文档，是她撰写的新电影的剧本。她把人物小传发给选角导演：“可以开始选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