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今尽静静看他放屁。不过,好像是自己忘了。
“今天上午您已经吼了我四次了,我想作为哪个员工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交流方式。”
他看他继续放。
“我希望您对我道歉。”
今天早晨,整个部门第五次听见新来的诸今里在办公室里辱骂方宇钦,再厚的隔音墙都挡不住。他们彼此窃窃私语,好奇方宇钦的小鞋都穿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辞职,真是一个怪人。有人说出真相:方宇钦脑子有问题的,得过抑郁症,和正常人不一样。办公室再次发出低低的嗤笑声。老油条组和小油条组经过一致讨论,得出结论:不是抑郁症,是精神病,需要关到医院里去电一电。
玲玲讲(同事发现自从她当上了组长之后就越来越爱发言了):“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吧,他只是特立独行了一点。”
“精神病人都特立独行。”
“不对,这不叫特立独行,到藐视集体,要是人人都这样,社会不就乱套啦?监狱就是给这些人准备的。”
“他也没做什么坏事。”玲玲说不过他们,只能自言自语道,“我倒觉得他挺勇敢的。我反正不敢。”这位准妈妈觉得奇怪,难道大家都同意老油条的话么?没有人做出明确的反对,也没有人同意,他们大多沉默着,如果你要问他们一个看法,他便头一缩,对你摆摆手,说:“别问我,咱小老百姓一个”。等你走了,他就在背后啐一口,暗自腹诽:这人真他妈是要害我啊!然后转身,跟他的朋友们念叨些什么“中庸之道”、“客观理性”,露出得意之色,好像已经宣布自己才是掌握了真正智慧的高人了。
相比之下,方宇钦在玲玲眼里,到更像个活着的人呢。
当天晚上,当经理和方宇钦在六七点钟前后下班后,有的人明显心动了,暗地里使眼色。白天那两个批判得最响的,带头做起小动作:“哎,今晚我丈母娘过生日,你能不能帮我打个卡?”“行,那你明天替我。”员工们鬼鬼祟祟交换工牌,偷偷摸摸逃回家,临走前还偷偷塞给老油条一包烟:“中华的,瞎尝尝。”老油条鼻子里只有出气声,在工位上扭了两下,拿文档把那烟给挡了:“上完厕所就赶紧回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就是个糊弄呗!
方宇钦不需要经历这些,他早下班也不能闲着,夜里得继续伺候领导。
“啊……”诸今尽强忍住呻吟,咬着嘴唇,“这汤也太好喝了吧?!”
“咸么?”
“不咸不咸,正好。哎你过来吃啊。”
方宇钦站在料理台前,脱了围裙,也不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