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心头酸涩更甚,从小到大,虽然自己与姜媚儿总是不对付,可三叔三婶待人宽厚,不会因着小辈的胡闹牵扯到两家的关系。
如今,她只希望陈敛寻来的名医能快点医治好堂姐,然后尽快将她送到三叔三婶身边尽孝,只隔了数月,可方才见三叔满脸沧桑,竟如同老了数岁的模样,姜娆心头倍感愧意。
……
姜娆在家惬意地过了半月,其他一切都好,就是如今她身处风口浪尖,被京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是没有机会出府,也没有机会去见他。
说不想念是假的,只是刚刚到家,和阿姐如烟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便也觉得时间过得充实,平日里陪阿姐读读古书,有时再与如烟闹上一闹,如此便也填补了心头空白的那一块位置。
陛下太子不在京中,朝中一切事物交由宸王打理,沈丞相奉旨辅佐朝政,姜家身为朝中骨干自也是恪尽职守,尽心尽力辅助宸王,这段时间,姜娆看出爹爹和二哥哥分外忙碌,每每早出晚归。
有时饭桌之上,也能听到他们讨论几句朝中事,分明是她最不感兴趣的政治话题,可如今姜娆却侧耳听得分外认真,只是因为害怕错过,从爹爹兄长口中听到陈敛的消息。
可家中规矩甚严,阿娘不许他们在餐桌上议朝中事,有时二哥哥随口提及一两句,也会被提醒,姜娆也因此分外苦闷,她又不敢直接冲二哥哥堂而皇之地去打听。
就在她心中有些怪罪陈敛狠心,将近一个月月都对她不管不问的时候,陈敛叫身侧羽士传来的书信,终于悄悄落在了她的窗口处。
信封上洋洋洒洒书着“娆儿安启”四个大字,笔迹刚劲有力,飞洒张扬,透过笔痕尤能看出落笔之人着墨甚深,写时似有些急切。
姜娆有些迫不及地拆信阅读,打开却只见一张白纸空空如也,她反应过来,想起陈敛事先交代,留给她一瓶银水,是为启信所用。
此信隐秘,不得不防。有了此法,便叫它即便落入他人手中,旁人也无法窥得其中内容。
姜娆心下了然,赶紧谨慎将信封收于袖下,后又遣了春杏和小桃离房,等人悉数离开了,她这才安心置银水于木盒中,遂小心将信纸浸泡进去。
信纸一共为两页。
姜娆端坐桌前,先抬袖浸开了第一页,黑字渐渐入目,她见上面字数不多,只寥寥两行,当下还有些隐隐的失望。
信上所写——云先生施针半月,现姜女已愈,唯精神略有不振,未能识人,无其他病疾,可心安,不日可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