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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敛继续将后面的话说完,“更何况,照眼下状况看,如今你堂姐已嫁了人,杨劲不在,我们就这样带她走,怎么说都没个交代。”

闻言,姜娆皱了皱眉,似是不认同他的话,“我与堂姐虽不睦,可她到底是姜家女儿,我岂能坐视不理。你方才提嫁人之事…堂姐身为姜家二房的千金小姐,又向来自视清高,怎会突然下嫁与一个布衣?更何况,桥郡离京都何其远,她竟在失踪数月后,忽的当起了什么掌柜娘子,你不觉得这一切更像阴谋嘛。”

“堂姐与那男子分明云泥之差,说不定她失踪的这数月里,就是被此人所困不得归家,将她继续留在这实在叫我难以心安,况且,若那人真有几分真心相待,何至于出事至今都不曾露面?”

姜娆只是道出了心里话,依她对姜媚儿的了解,姜媚儿怎么可能舍得下富贵尊崇,甘心下嫁与一布衣为妻,她向来志气远大,一门心思地要做储君之妃,甚至等着将来有一天,能坐上那高高在上的后位。

至于旁人,她根本瞧不上眼,就连频频向她示好的太傅之子,以及大理寺卿的胞弟也纷纷被她冷面相待,更何谈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的杨劲。

“确是云泥之差,不算得般配。”

耳边传来一声冷淡附和,姜娆抬头,就看到陈敛眼中的眸光忽而黯淡了许多,她忽而反应过来,立即紧抿了下唇,心想自己方才似乎是说话欠了妥贴。

她怕陈敛曲解她的言语,有另一番联想,于是忙开口找补一二,“我没有别的意思,也并不看重那些伪虚的所谓阶级尊卑,只是因我对堂姐的几分了解,故而就事论事,有此分析之言。”

陈敛只是望着她,却并未开口,他沉着冷寂的脸色叫姜娆忍不住懊悔,直想咂舌,她伸出手去,小心翼翼拽了下他的衣带,手腕轻晃着。

“陈敛,你别不说话……”姜娆有些慌乱地拉着他不肯松手。

她此时此刻真的快悔死了,恨不能立即咬舌惩以反省,方才讨论姜媚儿的事时,她一时口快没个遮拦,竟忽略了陈敛也曾执着于与塔的门第之见。

想起昨日他那样在意沈追的出现,眼中更是少有的充满不安恐怯,种种异常行为,其中未言明的道理,不就在外人眼里,沈追丞相之子的身份更相衬于她侯府嫡女的尊贵,而陈敛底层兵吏出身,即便他口中不说,可心底却难免自觉缺失。